“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赶紧道歉。”
这时,小何说完就冲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暗示我她只是说说而已,我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我也只好抓住台阶。碰了下上下的嘴皮子,说了句“对不起。”
“哎,算了算了,既然是你的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只见这个男人瞥了我一眼,这才满意地走了。
从背影看,还一扭一扭的,就像个女人一样,我看了真觉得有些反胃。
可是他既然坐这儿,为什么这里只有一把椅子,什么都没有,演员哪儿有这样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戏耍了一番一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小何又的确生气了,噘着嘴都没跟我打招呼就走了。
好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这儿只要是个演员,或者小明星什么的,就跟个姑奶奶一样。以后再见面我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后来没事儿的时候,我宁可在草坪上坐着,都不再坐那些人的椅子。
“姐,我想喝一杯拿铁,你能给我端过来吗?”
“可以啊,在哪儿呢。”
就在我寻找了半天无果的时候,小何忽然笑着跟我说,这儿可没有,得出去买呢。
我心想那我刚刚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还害得我奔走了这么久。
但一看见这小姑娘冲着我笑,我又立刻心软了。
“那好,我去给你买。”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觉得很不舒服,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姑娘是故意的,有话直说就好了,跟我扯这么久有什么意思。
可后来一想自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不就是做这一行的吗?
再说之前也有了心理准备,就是要像个保姆一样被人使唤的,所以想这么多干嘛,只能让自己生气而已。
这样做一天下来,说实话,不会觉得很疲惫,想必医院还是要轻松许多。
以至于裴鞘之后打电话过来问我适应不适应,我还得意的说,这有什么做不来的,简单的很。
这口气,呵,比脚气都大。
现在想来,我虽然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其实就跟二百五一样,很多人情世故我还是看的太不透彻了,当然,人也是一样。
“姐,我这个都掉了,你怎么不帮我捡一下”。
什么东西啊?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不就是个小梳子么,再说就在她眼前,她一伸手不就拿到了。
况且我当时正在忙别的东西,手里还抱着服装师刚塞给我的衣服,这时候要蹲下去捡梳子,这些衣服掉了怎么办呢。
于是我就没有捡,顺嘴一说,
“小何,你自己捡起来吧,我这儿还忙着呢。”
我觉得这就是一件在小不过的事情,但在有心人眼里,可能不管什么事儿,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到了晚上要收工的时候,我看见小何也卸妆去了,就以为她也要回去了。
结果我刚走到一半,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忽然给我,问我在做什么,怎么不见我的人影。
我觉得十分奇怪的说,不是下班了吗,我在回家的路上。
“什么,我还没走你就先走了?”
听这口气,感觉十分生气的样子,但她都卸妆了,我还留在那做什么。
再说,我只是一个现场助理,并不是她私人助理,没必要一直等到她走了再回去吧。
当时我也觉得挺生气的,就发了两句牢骚,而且也没再返回去。
小何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反正也说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了,算了吧。
那她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了。
不过这次怕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了。
等隔了一夜我再上班去,所有的人都时不时地看我的脸。
难道我今天忘记化妆了,有点儿太显老了?
我当时急忙进了一个洗手间,查看了自己半天,感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之后以为他们看见我今天换了裙子才这么看我的,就蛮有自信的进去上了个厕所。
“你听说了吗?何奶奶终于生气了。”
“呵呵,她不生气才怪,我就说不超过一星期吧,你看,咱们当初谁来的时候不都一样,跟咱们特别好,到最后都跟孙子一样。”
我一听就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之前他们都用那种态度看我,原来都知道她什么意思,那平日里,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在里面听着,却丝毫不生气了。
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现实,包括冷酷和无情,都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我当时真想瞬间推门出来的,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何必跟这些人斤斤计较。
就算计较了又怎么样,跟她们大吵一架,只会心累而已。
等她们走了之后,我无奈的推门出来,感觉自己还是太嫩了,跟他们相比,自己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米佳姐,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等在看她这张脸的时候,觉得特别做作。本来就不是这样的性格,又何必装成这个样子,活得不累吗?
我就冷冰冰的说,我去了一趟卫生间。
而她见我这种态度,也终于忍不住掐着腰跟我吼叫起来,
“米佳姐,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都忙成什么样儿了,你是我的助理,不是我请来的祖宗,你就该给我干活儿,知道吗?”
说完,她又撸了撸袖子跟我说,她已经忍了我很久了,也给了我这么多机会,谁知道我越来越纵容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笑话,我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你的奴隶,还要怎么把你放在眼里。”
我一急就把这话说了出来,她也一样,基本跟我撕破了脸,说叫我一声姐是看在我的年纪比她大,别把自己放得太高了,自以为是。
对,我自以为是。
我无奈的咬着嘴唇,被一个其他工作人员拉了出去。
之后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我还得做她的助理,毕竟是裴鞘让我过来的,我当初也是许下了雄心壮志的,不能因为这一点儿小事儿就打了退堂鼓。
而后我就继续做着这件事,基本上只要是她吩咐我的,我都一字不落的做好。
我总觉得自己只要做好了,她肯定也就没话说了,至于鸡蛋里挑骨头,那根本不关我的事儿。
“你以为你谁啊,你给我拿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当时自己给她拿了一杯咖啡,她说她要拿铁的,结果喝了一口直接一推全撒在了我身上。
“你说你要的拿铁,我才给你的。”
我当时咬着嘴唇一脸气急了得样子,不停的攥着拳头,然而理智仍在呼唤着我,跟我说不要挥出去。
我觉得她说的话倒是很难听,不过我自己心里那种激烈的碰撞,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很想用拳头教育这个丫头,又很想收回去,指着她的鼻子骂上几句。
“算了,走开吧,你一个助理跟人家犟什么,胳膊扭不过大腿。”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悄悄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我就把手收回去了。
我想也对,没人知道我是通过裴鞘的关系进来的,为了不给他找麻烦,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不过我倒是忽然间想起了裴鞘之前跟我说的话,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他说剧组不是这么好混的,从这几天来看,真的不好混。
其实累的不是活儿本身,而是要跟你接触的这个人,是很容易令人疲惫的。
我低下头咬咬牙,继续沉闷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
这个女艺人虽然毛毛躁躁的,却还算爱干净,所以平日里,我也就为她收拾收拾东西。
可那一天,我刚捡起一个烟头,之回了下身子,就又发现一个烟头躺在地下。
等我刚想在心里爆粗口,这是谁扔的的时候,后脑勺就撞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身上。
“哟,这不是那个年纪挺大的助理吗,怎么做起环卫工的工作来了。”
忽然,我猛地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可恶的男二号。
这次没有戴墨镜,把全脸都露了出来。
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而已,作为演员来讲,这个面像好像没什么骄傲的吧,
那个眼睛是单眼皮就算了,还那么小,估计笑的时候都看不到眼睛了,所以才会总是用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看人吧。
既然有过一次了,第二次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一个二流明星,都能嚣张成这样,真跟我这儿的三流艺人一个样。想来怪不得上次给他鸣不平呢,原来都是一起的。
有时候我真想不通这些小明星有什么可骄傲的,自己演的戏那么难看,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反而在其他方面还有那么多要求。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先生,您背后就是镜子,你可以自己照照,实在没有归属感的话,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我这话说的算不好听了,但这人可真够厚脸皮的,嬉笑着说,他自己当然觉得很帅了,这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看。
又是一个闲着没事儿的人,我可没时间奉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