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一让开位置,倒是让别人都看了个清楚分明,尤其就是离得最近的沈系和沈媛媛了,沈媛媛当是瞬间就白了脸色,沈系不经意看了一眼,当即也是反应了过来,直直地就看向了那茶盏去。
里面两团血珠来回飘着,打了个数个来回,最终也还是没有交融在一起,而是四散开了去。
这其中意思就很是明显了。
慕远京和沈系两人并不是亲生父子。
慕云墨和封江清看不太见,封笔侧着身子倒是刚好瞧见,就很热心地解释道,“王爷王妃,是沈系公子和相爷的血珠并没有相融合,恭喜王妃。”
这倒是有些新奇,慕云墨挑了挑眉头,看向封笔,“你这话说得什么意思?听着倒是有趣儿。”
封笔笑眯眯地看着慕云墨,道,“恭喜王妃少个这么极品的兄弟,不然在外面说着王妃的面子都往哪儿搁置?还得王妃劳心劳力地管着,实在是伤心又伤身。而且得亏还没传出去,不然若是传出去了,别人还要笑话王妃母家嫡系血亲都辨不清楚,王妃金尊玉贵 ,哪里能教别人玷污了!这可不是恭喜王妃呢吗?”
“啪!”封笔的话刚是一落地,慕远京就使劲把手里端着的茶盏给扔了出去,直直地就砸在了沈系的身上,然后就听着沈系哀嚎一声,沈媛媛也是忙地惊叫一声,“系儿?系儿?你没事儿吧?”
慕远京看着他们,气着就是上前狠狠地给了沈媛媛一个巴掌,响亮得紧,颇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感觉,“贱人!你竟然敢骗本相!说这是本相的亲生血脉!你倒是给本相看清楚了,这哪里是本相的亲生骨肉!”
沈媛媛被这么一扇,也是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跌了过去,看着慕远京气恼的样子,也是忍不住下意识就往后挪了挪,“我……我……”
沈系也是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媛媛,“娘!你为什么骗我?!我分明就是皇室血脉,你怎么能骗我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封江清瞧着这么一出儿,倒是眯起眼睛,也有几分兴致起来,偏头看了看慕云墨,“你知不知道这么一出儿?”
慕云墨摇摇头,当初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当时沈媛媛忽然说出这沈系和沈舒是慕远京的亲生儿子的时候,大抵也可能是带着几分害怕慕远京不愿意去救这两个与自己没关系的孩子才这么说,不过到底与她并无几分干系,她倒是也未曾细想,如今看来,倒是这沈媛媛胆子还大着呢,这种事情也能撒得如此弥天大谎,这沈氏别的不说,倒是真真儿是个好母亲。慕远京说起来是个文官,自然也是一脑子的酸儒思想,这等着混淆血脉的大事,一旦被拆穿了,那自然是没得好果子吃的。
被慕远京和沈系这么同时逼问,沈媛媛也是倒在地上支支吾吾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慕远京恼怒地就是又上去给了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亏得我起初真心待你,你这是如何回报得我?自你和这两个孩子来了京城,哪里不是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你们说什么,我何时驳斥过你们!你们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惹麻烦,如今这样子高兴了?整个相府如今都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贱人!”
说着,慕远京就是忍不住想要再上去给一个巴掌,沈媛媛听着慕远京的话,也是来了气了,站起身来,就是猛地伸手捏住了慕远京的手,如今两个人已经是撕破了脸皮,沈媛媛来京城又那里讨到了什么好处,“慕远京!!!当初我还年少之时,分明就是你与怡安郡主相好之时,又屡屡在我面前眉眼传情,含有别意,说起来总也说是你来寻得我?!后来,也是你与我传的信,说是可以接我回京,顾我于我两个孩儿,如今我哪个孩儿不是满身是伤恶名远扬,你又哪里照顾到我们半分了?!若不是你,我们三个人说不准如今也过起了安稳的日子,许是清苦了些,但是好歹一家团聚!你自己治家不严,算计不过别人,就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我们女子身上?!这又是何道理?!”
这接二连三地被女子训斥,慕远京抽回手就是要再扇过去,结果沈媛媛倒是还快她一步上前,抬手先是给了慕远京一巴掌,倒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更叫人瞧着瞩目的就是那沈媛媛手上是留着的长指甲,那指甲就是刮着慕远京的脸就是狠狠剐蹭了过去,沈媛媛这巴掌扇得狠,慕远京的脸上当即就划出了一道极长的血印儿,慕远京也是惊嚎一声,伸出去的手也当即是伸了回来,回手抚了一下自己脸上,就摸出了血迹,当即就是更加怒了。那沈媛媛还是不依不饶地冲了上来,大抵也是发现了自己指甲的好处,操着自己的指甲就不停地就挖了过去,一时间两人倒是厮打在了一起。
“……。”慕云墨和封江清对视一眼,这就看着齐齐有些无语,慕云墨看了眼边儿上还僵着的相府的下人们,就是忙出声呵斥道,“还不赶快上去拉着!”
这下子,相府的下人们才赶忙上去将两人给拉开,沈媛媛的头发已经散乱开了,脸上也被慕远京狠狠扇了有两个巴掌,此刻脸上瞧着也是有些浮肿了,但是慕远京却是脸上手上处处都是血痕,慕远京被扶了开了,就是只觉着手上脸上都疼痛地紧,就是忍不住低啐一句,“这真是个疯婆娘!”
沈媛媛嗤笑一声。
那管家筹备好了马车赶着进了来,瞧着眼前的情景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慕云墨便是同他递了个眼色,管家就是忙小跑着到了慕远京面前,“诶呦,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小的赶紧扶了您去看看伤口吧,这呆会儿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慕远京也是心下懊恼,恶狠狠地瞪了眼沈媛媛,“你这个疯子,过往都是我瞎了眼了!”说罢,慕远京看了看慕云墨和封江清,咬了咬牙,还是道,“王爷王妃自便。”说罢,就是甩手而去。
那管家抬手忙让人跟着慕远京去了,瞧着慕远京走远去了,管家才看向慕云墨,“王妃,这眼下怎么办?”
慕云墨顿了顿,看向身后的冷香,冷香这便走了出来,拿出钱袋,抽出了一百两,递给沈媛媛,这也看向管家,“既然说什么都收拾好了,那就劳烦管家遣了人送上马车吧。”
管家应了声,就忙是叫着下人去拖着沈媛媛和沈系上马车。
封江清瞧着,挑了挑眉头,就是伸手牵着慕云墨缓步往外走。
冷香从钱袋这就也拿出了不少银两来,伸手交给管家,“相府就多麻烦管家了。”管家推拒了两下,收了钱,“为王妃办事,是应该的,姑娘客气了。”冷香这也才满意地笑了笑。
待是封江清和慕云墨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沈系和沈媛媛已经被拖上了马车,沈媛媛掀开了帘子看了出来,正对上慕云墨缓步浅笑着往外走的,步履淡定从容,时不时偏头同身边儿的封江清笑一下,模糊间,沈媛媛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怡安郡主从马上翻身下来,挽着当年的烈王,善良明媚,步履稳健轻巧,眉眼相似然而气质全然不同,只是她们都是一样的高高在上,不比她的模样,当年她是风尘仆仆素净衣裳,如今她更是不堪入目,对上慕云墨望过来的目光,她抿了抿唇,放下了帘子,终究是不同的,也是比不过的。
封江清低头同身边儿的封笔交代了句什么,就瞧着封笔点头去办了,封江清这才偏头看向慕云墨,拍了拍她的手,“如今你可是放心了?”
慕云墨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也是忽然这么想起来的,好在顺利,只是没想着他们还会打起来,也看不出来,沈媛媛瞧着是个柔弱的,打起人来倒是如此……如此凶猛。”
封江清轻笑一声,“就似你瞧着柔柔弱弱,实际上,王妃可是处处好算计,是本王福气大。”
“……王爷是在说臣妾太过凶悍了吗?”
封江清伸手揉了揉慕云墨的手,“本王是在说你太过柔弱了,应该多补补身子,走了,回府用膳。”
慕云墨偏头看了看封江清,唇角不自觉就高高地扬了起来,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上了马车之际,回头望了眼相府的牌匾,那里不知何处已经蒙上了灰尘,早已经不是往日的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