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媛媛带着沈系是要出远门的,相府的管家自认也不是什么多么有钱之人,雇来的马车也不是多么好的马车,沈媛媛先是寻了个小药店给沈系买了些金疮药,又去买了两身衣裳这才离开京城。
马车上,沈媛媛刚是同着自己和沈系换了衣裳,简单上了药,只等着到了下座城之后再行认真梳洗一下,沈媛媛长叹出一口气,好歹慕云墨还是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天色也彻底暗沉了下来 ,沈系也窝着靠在马车上睡着了,沈媛媛却是经历这么一大遭,着实是没什么睡意的,伸手掀了下小窗的帘子,外间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瞧着路两边都是林子,应当是已经出了京城。
冬日外面还是有些凉的,冷风透过掀开的小窗吹了进来,沈系当即就是轻咳了两声,沈媛媛忙将帘子放了下来,刚放下来没多久,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驾车的马夫长长地“吁”了一声,沈媛媛皱了皱眉头,还不等她开口问,就听着外面的马夫慌乱地道,“你……你是何人?这是要干什么?……你是谁?”
沈媛媛心下一惊,当即也是撩开了门帘子去看,就见着前面的路上恍恍然站了一个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手里还提着一柄长剑,一脸的悠闲散淡,手里的长剑已经离了剑鞘,月光透过剑柄反射出光芒来,显得格外晃眼。
那黑衣人听着马夫的发问,就是手下翻了个花,长剑也随之绾了个小剑花,“一个偶然路过的小山贼罢了。”
“我……我没有钱。”马夫倒是很是耿直得回答道。
黑衣人就好像是有些被逗乐儿了,“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你车上两个人的命,你赶快离开,我不伤你。”说着话儿,黑衣人脚下几个移形换影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马夫眼前,马夫咽了口口水,当下自然是保命要紧,“多……多谢大人饶命。”说着话儿,就跳下了马车, 跑着就要离开。
“等等。”黑衣人喊道。
马夫皱紧了脸,也是赶忙顿住脚步,“怎么了?”
黑衣人举着手中长剑架在了马夫的脖子边儿上,“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过是刚好去休息会儿的功夫,马车就被人偷了,别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多说出去一个字儿,你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肯定不会瞎说话的。”马夫应得快。
黑衣人这才收回长剑,“好了,滚吧。”马夫当即就是转身跑了出去,心里自也是觉着倒霉,自己这是拉了个什么客,本还说着赚躺出远门儿的钱,结果连马车都赔了出去,马车上这两个也是个祸害星的。
黑衣人瞟了眼马夫,手中长剑动了动,就见着马车的门帘儿被卸了下来,里面沈媛媛已经喊醒了沈系,两个人皆是害怕地看着黑衣人。
沈系便是怎么看,都觉着这黑衣人实是有些熟悉,待想起来之后,脸色便是猛地白了下来,这离得近了,沈媛媛自也是认了出来,“你,你不是楚王爷身边儿跟着的大人吗?”
这黑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封笔。
封笔点点头,爽朗道,“没错,你倒是挺有眼力见儿的。”
沈媛媛颤颤巍巍地看着封笔,“王妃已经说过放了我们离京的,大人这是又要做什么?”
封笔无辜地眨眨眼睛,“是,王妃是说放了你们,但是王爷和属下们可是没说要放了你们,你们三番五次百般设计陷害王妃,若是这么简单就放了你们,那我们锦衣卫日后可还怎么做人?再者,要你们死,可是王爷亲口吩咐的,好了好了,我尽量会给你们个痛快的,只是却是不好给你们留个全尸了,毕竟要取了你们首级去送给你那个女儿沈舒,若是背着整个尸身,就是有些太麻烦了。”
沈媛媛和沈系对视一眼,就是面色齐齐大惊,沈媛媛惊呼一声,“不!你不能这样!救!!啊!!!”还不等沈媛媛把“救命啊”给喊完,封笔便已经手起剑落间杀了沈媛媛,沈系窝在马车角落里瑟瑟发抖,已经是吓得满脸的眼泪,封笔瞧着就是露出了个讽刺的面色来,毫不客气地举剑落剑。
……。。
“小姐,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小姐安寝吧。”
柳侯府后院的一处院落的主房间里,一个丫头瞧着软榻上手里还在缝制香囊的姑娘如实道。
那姑娘正是原来的沈舒,如今的柳嫣然。
柳嫣然手中的香囊上正绣的是一株桃花枝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瞧着很是明媚艳丽,那桃花枝儿已经快绣完了,此刻就是温声道,“我不急,你先去睡吧,就剩一点儿就收尾了。”
那丫头顿了顿,见着柳嫣然抬头冲她温软地笑了笑,就也应声道,“是,小姐,那奴婢就下去了。”
柳嫣然点了点头,丫头也福福身,随即就下去了,柳嫣然垂头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心情自是还不错,如今的日子也能说是荣华富贵了,比起之前的日子不知道好出多少倍去了,至于路北,只要她诚心,总还是有法子的。
待是终于收了尾,柳嫣然收了线,就要起身去睡觉,就听着外间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柳嫣然挑了挑眉头,这也几步走过去,去开门。
门打开,门外却并无人,柳嫣然眸子里也透露出几分疑惑来,低头也见着地上放了两个木制盒子,盒子不小,柳嫣然左右看了看,也并未看见什么人,伸手将两个盒子给捡进了屋子,放在圆桌上,待将两个盒子打开之后,便见着两个人头咕噜噜地滚了出来,人头上眸子还大大地睁着,一个是她的娘亲沈媛媛,一个正是沈系。
柳嫣然当即就是吓得跌坐在地上,下意识要惊叫出声,却又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也因为惊怕地瞪大了,眼泪奔涌而出,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又把旁人给招了过来,那副模样正是滑稽好笑得紧。
屋顶上的封笔瞧着挑眉一笑,点脚离开了。
……。
这快到了年关下头,京城里头大多府邸里也都安宁温馨下来了,许多阴谋算计也都随着自家老爷的休沐休息而停歇了不少。
而向来温馨安宁的五皇子的府邸,五皇子却是很有些忧愁得在书房里,书房的桌子上铺了一排各种各样的小刀,他手里正拿着一根瞧着大抵是簪子长短粗细的红木质料的木头,另一只手上 拿着把小木刻刀,手里轻轻雕着那红木,心下便是时不时还有些懊恼地叹一口气,因着柔善郡主的缘故,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五皇子妃心下不大高兴了,对他也很是有些抗拒了,别的尚且不说,他已经有两日没被五皇子妃主动留在房里了,他想要留下来,五皇子妃也用了各种的理由把他给赶出来,两人成婚以来,几乎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的。
眼下也是特意去寻摸了块极品的红木料子,做块儿簪子,只求着能讨了五皇子妃欢心才是,说起来这种事,五皇子心下里自也是恼怒,这事情说起来着实是都是柔善郡主的过错,他刚巧就被牵连了,当真是教人懊恼。
“五皇子,五皇子已经雕了有些时候儿了,歇会儿手吧。”一边儿的小厮端了茶就是上来道。五皇子看了他一眼,“再等等吧,我还不累。”
小厮还想说话,书房的门就被推了开,五皇子妃手里端着些糕点羹露进了来,温声道,“五皇子歇息歇息吧。”
五皇子当即就欣喜地抬起了头,见着五皇子妃缓缓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案上,“这都是臣妾亲手做得,五皇子用些吧。”
五皇子妃顺手就帮着五皇子整理起桌案来,顺手便整理出不少折子来,五皇子妃手下顿了顿,以前倒是从未见过五皇子有过这么多折子一类的,五皇子就是忙伸手去抓住了五皇子妃的手,关怀道,“小心些,方才想着给你做个簪子,这一桌子的小刀,不要划伤手了,这些事索性有小厮们去做。”
“是,是臣妾无能。”五皇子妃福了福身,垂头道。
五皇子便又是忙哄道,“诶,我也是怕你伤了手,不是指责你的意思。”
五皇子妃顿了顿,点点头,将糕点摆了出来,笑着道,“五皇子用些吧,这都这么晚了,这做簪子也不必急,臣妾陪着五皇子用糕点。”
也有两日不曾五皇子妃如此笑靥模样儿了,五皇子自当下就是欢喜地接过开始吃了起来。
待是过了半晌,五皇子妃瞧着五皇子用完了,便是伸手将碗盘都给收了起来,五皇子伸手拉住她,“你今日心情好些了,今晚是不是可以放我入门了?”五皇子妃身子僵了僵,随即回头莞尔一笑,看向五皇子,“今日我身子还有些不大爽利,五皇子不介意再等个几日吧,这总要等我身子爽利了,也才好服侍五皇子,且五皇子不是要给臣妾做个簪子吗?等五皇子簪子做好那一日,臣妾就放五皇子入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