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着，五皇子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起来，“你！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你自己心里明白，罢了，既然如此，这柱香不上也罢，墨儿，我们走吧。”说罢，封江清便是牵着慕云墨的手往外走，易兮怔了怔，同封沄衡对视了一眼，两人便也极快地上了炷香，随即也告辞了。
这封江清带着慕云墨转身就走，往外刚是走了两步，就是瞧着封白华同着北疆公主也走了过来，身后倒是还是跟着那个与慕云墨极为相似的若卿姑娘，与其说是封白华与北疆公主走在一道，倒是不如说是眉眼处处都是瞧着慢他半步后面的若卿，几人撞上的时候，封白华正低着头柔声同身后的若卿说着什么，瞧着神情极为柔和，唇角也带着几分缱绻暖意，只是大抵是为了遮挡脸上的伤，倒是还带了个浅白色的面具，只虽然隔着面具，倒也是依旧能让人瞧出他的温情暖意来。
封白华抬眼瞧着封江清和慕云墨就是怔了怔，随即道，“这怎么瞧着楚王弟如此恼怒的模样儿？这好好儿地来上礼，怎么王弟这么大怒气？”他这么说着，倒是有意无意地便往慕云墨那里看。
今日，难得慕云墨换下了素来的艳丽华服，换了身儿月牙白的素色曳地百褶罗裙，虽然瞧着样式素净大方，但是身上每一处环佩扣带上面都是细细用别样些的茭白色绣了山水花鸟图出来，若是不细着去看，还当真是看不出来，且袖角裙上还用或大或小的珍珠细细嵌了上去，在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微微闪出些温和玉润的光芒来，举手投足之间环佩扣带微微显露映衬出来，倒也别有一番风情，今日也不曾施什么脂粉，头发也只简单绾了个发髻，簪了两支月牙石制的玉簪子，零散点了几个珍珠的珠花儿，瞧着比往日的流于艳丽，此刻瞧着便是温润雍容，行走之间自是别有一股风华，倒是比起往日要更瞧着温婉柔弱些，更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感觉，便是让人看着，有些挪不开眼睛。
封江清牵着慕云墨往自己身后站了站，抬眼看着封白华，唇角带着几分冰凉的弧度，嗤笑一声，怒声道，“怒气倒是没什么，只是荣王兄何时还学会戴面具这一套了，就算是荣王兄爱惜自己的脸面如命，也不必如此宝贝着，否则，荣王兄，这岂不是比那些靠着美貌过活的姑娘们还要更加爱惜自己的脸面皮相？那如何还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如直接去与那些女儿家们一起过日子，想来还要更加合适些。”
他这么恼怒地说罢，伸手牵过慕云墨，继续大步往外走，慕云墨也有些无奈，她都还没生气呢，怎么这个人反而还这么大的怒气。
封白华被气得自是险些将面具取下来扔在封江清的脸上，他带面具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封江清私下里偷偷打他，如今他一脸的青青紫紫，若不是带个面具，他堂堂一个尊贵王爷，还怎么能见人？看着封江清雷厉风行离去的背影，封白华也只能狠狠一甩衣袖，转身进了内殿。
一直待是到了马车之上，封江清这才见着面色渐渐是好些了，封笔跟着两人自也是有些气呼呼的，墨隐便是从马车边儿上迎了过来，瞧着几人的面色都不是太好，便是身后匆匆跟出来的封沄衡和易兮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看着封江清和慕云墨上了马车，封笔也有些气恼地坐在马车边儿上，墨隐跟着坐了上来，才清声问封笔道，“怎么了？”封笔懊恼地鼓了鼓腮帮子，“那个五皇子也太可气了些，我昨晚来看的时候，五皇子妃就已经断了气，那五皇子妃在冰冷的池塘里几乎是泡了一个多时辰，怎么都不肯能救得活了，那五皇子竟然怪我们王爷和王妃不肯施以援手，连炷香也不让上，说我们王爷王妃……算了，不说也罢。”
封笔这么说，墨隐当即也就明白了过来，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挥手拿着马绳架起了马车，脸色也沉了些，回头看了眼“五皇子府”，心下也很是有几分恼怒，但是也忍不住有些惊奇，“五皇子倒是胆大了。”封笔跟着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五皇子妃去世的打击太大了，竟是连着这人的性子都变了，方才你是没瞧着那个样子，当真是可气。”
马车里，慕云墨听着封笔和墨隐的话，眸子动了动，转头去看封江清还是那副四仰八叉地坐着的模样儿，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是有些困倦了的模样，只是眉眼之间还带着些极重的戾气，慕云墨偏头看了看他，伸手凑近了去伸手揉了揉封江清的眉心，封江清便是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抓过慕云墨的手牵过她靠在自己怀里。
慕云墨挑了挑眉头，“王爷何必这么生气？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五皇子想来也是伤心至极，又受人挑拨，你又何必在意？”
封江清伸手牵着慕云墨的手，慕云墨的手原也算是十指纤纤了，手指纤长细腻，不过封江清的手还是要教慕云墨的手大上不少，此刻便是将慕云墨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把玩着，“那都是他蠢，他都那么说话了，你还要好生听着，有什么好忍他的？你便是不生气，我就替你把气生了。”
“我倒是还头一次听到，生气还有要让人替的说法？”慕云墨不禁轻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封江清自是又有几分固执地执上慕云墨的手，“他如今被人戏耍着转，本王要是不提醒他两句，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慕云墨挑眉看了看封江清，笑了笑，“好了，可不能生气，这样可是会教坏你的孩子的，这可不是个好父王。”听到慕云墨的话，封江清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看慕云墨的肚子，似乎是觉着慕云墨说得有道理，当即便也敛了神情，勾了勾唇角，才冲着外面喊道，“封笔，今日不回王府，天气甚好，寻个安静些的野外。”
封笔当即就明白了封江清的意思，眸子一亮，和墨隐对视一眼，高呼着应了一声，墨隐当即一甩马鞭，转了方向奔了出去。
……
封江清这是已经转了心性了，五皇子府里却还是一片混乱着。
柔善郡主看着封江清恼怒的离去的背影，眸子深深地沉了沉，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儿，她伸手去扶着五皇子，温声道，“五皇子，别气恼了，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方才端来的是醒酒茶，我扶着皇子去喝些吧。”
柔善郡主扶着五皇子靠着坐回了棺材边儿上，伸手端着茶盏递到了五皇子嘴边儿，五皇子偏头看了看，似乎看清了是柔善郡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子动了动，也就乖巧地张开了嘴，一口一口喝着。
见五皇子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柔善郡主这才继续柔声开口道，“五皇子消消气，原也是楚王妃怀有身孕，深夜去请，楚王爷本就宠爱楚王妃如命……”
还不等柔善郡主说完，五皇子就伸手打掉了柔善郡主手里的茶盏，抬眼恼怒地瞪着柔善郡主，“楚王妃有孕？！楚王妃有孕！！五皇子妃也有了身孕！！她也有了身孕！！只是她怎么就跳河去了！？曲水儿？你是不是也能给我一个解释？”
柔善郡主眉头挑了挑，“五皇子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冷笑一声，伸手捏住柔善郡主的下巴，“你莫不是真把我当成傻子了不成？她素来胆小儿，遗书里还能顾忌到你，顾忌到要让我立你为正妃，曲水儿，我告诉你，给你正妃之位，不是因为我想，是因为这是她的遗愿！若不是她所言，你以为真的会给你正妃之位？”
柔善郡主站起身子来，“我不懂五皇子的意思。”
五皇子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手里的红木簪子，抬眼看向柔善郡主的时候，里面也满是一片冷色，“曲水儿，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是你自己要嫁进五皇子府来的，眼下的一切都是你所求的，只是你也休要把我当成蠢材戏耍，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才智，所有人就都该听你的，这么多年我不争不抢，是因为我不需要，但是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懂，若是你想借着我胡来，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不是似别人那等正儿八经拥有大头脑大智慧大本事之人？我如今肯由着你，莫过于都是她的遗愿，若是你哪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相信就算是她还再世，也会同意我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