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墨在一边有些无奈,德亲公主就是看个乐呵儿,就连慕齐风那个小子,也跑了出来,来找慕云墨玩耍,慕齐风还是那个肉乎乎白嫩嫩的样子,看着就是吃好睡好,慕齐风和德亲公主的关系也越发好了,德亲公主有意哪日办个认亲仪式,将慕齐风认作义子,也算是不将慕齐风藏着掖着了。
中午都是德亲公主提前备好的菜单,都是两人爱吃的,德亲公主身边跟着的有些年老的嬷嬷,做菜手艺也算是一绝,封江清都忍不住多吃了一大碗饭。
宰相府里一处不算宽阔的长安院里,封系正在院子里挥舞着拳脚,动作熟练,只是那些拳脚看着并无多杀伤力,瞧着也只是流畅好看有余,威力杀气不足了,也就是所谓的花拳绣腿了。
封舒站在一边儿的巨树荫凉下,边上的石木圆桌上,还摆放着泡好的茶水,只是那茶叶在水面上不停打着转儿,水已经是温凉,那茶叶里还隐约能看见些茶沫,明显也不是什么多么名贵的茶叶。
封舒就是忍不住跺跺脚,面上还明显是气恼的模样,“小弟,为何那管家将我们安排到这么偏远的院子里?!这么小的院子,可怎么住啊!!”这院子其实也不是太小,到底原先也是慕安柔曾经居住过的,如今留给他们居住,只是这院子有些偏僻,而且也是长期无人居住,显得有些破旧冷清,这屋子里的陈设也都瞧着不过是些寻常的摆件儿,连她在周王府的闺阁一半精致舒适都没有。
说起来,这也是那个管家阴差阳错安排出来的,宰相府的院子无非也就那么些,慕远京将人带回来得突然,自然是不可能完全拾掇或者建造出一个新院子来,而旧的那些院子,清欢院自然是不能给出去,慕云墨虽然嫁出去了,但是难免不会回来住,而且这管家是连翘曾经在世的时候提拔上来的,对慕云墨心中还是有些忠诚和畏惧的。
当年老夫人的院子建成了灵堂,自然是不能住人的,且那明显是相府里老太太才能住的好院子,最好的梧桐阁,慕远京自然是第一个就给了沈媛媛,而剩下来的无非就是慕安柔和慕归妍的院子,慕归妍的院子更显寒酸,管家也是思量了半晌,才收拾了这长安院出来。
封系自己也是面色有些阴沉,谁知道这相府里竟然如此穷困的,“我们如今也是借助在别人府上,能有个院子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不行。我要去和娘说,教娘跟相爷说,同我们换个好院子。”封舒娇声道。
“还是算了吧,娘如今虽然住在梧桐阁,瞧着是个好院子,但是那个宰相却是已经一天到晚极少再去看娘亲了,如今京城里流言蜚语一片,能进府已经是极为艰难了,他若是再整日里去看望娘亲,岂不就是更惹人猜忌!且这样,难免宰相心中已经对娘有了意见,此刻若是我们再去提要求,还会影响了宰相和娘亲。”封系很有些阴沉地道。
这话便是直接在封舒头上浇了盆儿冷水。
封舒当即就是很是焦躁地道,“可是我不想住这个破院子,怎么办啊!!!!”
封系皱紧了眉头,“早些时候我就说 ,江北虽然苦,但是咱们好歹能守着一两间铺子过火,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是也就哭那么两年,届时若是我能高中科举,或者是求见几位赏识我的皇室宗亲,好歹也都是亲戚叔伯,直接面见陛下,求求情说说好话,到时候我的仕途不也就是前途无量?你和娘亲如今也不用受这些苦,偏生你们当初非要忍不住,要进京来。”
“你说的容易,但是当今陛下几乎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就连手足都砍了多少去了,哪里有什么同情心?再者说,科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里能说中就中呢?”封舒自然是不愿意去赌这个不确定的事情的,她如今都十七八了,万一封系今年失利,她日后嫁人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也在江北嫁个什么富商?她可不想要过那种日子。宰相府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皇室宗亲,但是也算是一品大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能成为了好的跳板才是。
封舒就是撇了撇嘴,“再者说,那时候,你不也没反对吗?不是同样指望着宰相能在科举一事之上,帮你疏通些关系?听到宰相说会帮你疏通关系地时候,你不也是高兴得紧?昨日不还说,过两日就当初府里那少爷用的夫子请来指点指点你,据说还是一个有名的鸿儒大师,应该能指点你不少。”
封系抿紧了双唇,眉头也是紧紧地蹙了起来,他当初自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谁知道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分明是皇室子孙,如今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宰相家里,备受争议,还有娘亲妹妹如今的名声都不大好,尤其是母亲,将来就算是进入朝廷,哪里会有高官愿意重视他?
看着封系明显有些忧愁的模样,动作也都顿了些下来,封舒倒是乐观得很,扬唇一笑,“小弟,也不要忧心得太多了,慕子安没了,这偌大的宰相府将来也无人继承,等到娘能嫁给了宰相,这将来偌大的相府有谁继承,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封系侧头看着封舒,眸子里闪过沉思,轻轻叹了口气,收了手上的动作,过来端茶喝。
封舒递了块儿手帕过去,就要转身往外走,“我反正不想要住这个什么破院子,我可是周王府的千金嫡女,按理说也该是个郡主的,再不济,我也要做一个相府的大小姐,我去找慕叔叔给咱们换个院子,这么破旧的院子,住着就教人心情不好,明日里夫子来了,你也不至于太寒酸,让那夫子看轻了你。”
封系用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细汗,想来想,也跟上封舒的步子,往前走,“我同你一起。”
封舒这就眉开眼笑了,同封系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很是高兴地道,“我将相府逛了圈儿,最好的院子梧桐阁给了娘亲,我发现还有个院子,叫清欢院,看着布置得倒是极好,好像是慕云墨原先住的院子,我们去求了那个院子来!”
那清欢院原就是墨居,宽敞还是比长安院宽敞些,其中的布置陈设,在慕云墨后来住的那段时间,有封江清还有花故里,更还有锦绣楼锦娘都是明里暗里添了不少精致的摆设之类的,就连院子里,都有锦娘曾经借着送衣服,送进来过险些桌椅摆设。
慕云墨清闲的时候,也喜欢看些摆弄些花花草草的,封江清自然是投其所好地送来过不少珍奇的花草,花故里更是送过来些不少珍奇好玩的药草的种子,由着慕云墨种着玩儿,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如今的清欢院可是与当时的墨居大不相同了。
那些奇花异草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封舒从外面瞧过几眼,院子都是瞧着生机勃勃教人看着就是十分精致奢华的,更不用说里面了。
封舒抱着百分百的欢喜,但是寻了一圈,却是没寻到慕远京,打听了一番才知晓,仿佛是还有什么政事,慕远京去了荣王府,尚未回来。
封舒就是瘪了瘪嘴,索性是直接派去了清欢院一探究竟。
宰相府的下人们却是都并不是很欢喜封舒和封系这两对兄妹,实在是那流言蜚语先入为主,而且这封系一天到晚阴沉着脸,教人看着仿佛是欠了多少银子一样,而封舒虽然看着娇艳明媚的,实际上却是娇气蛮横得很,而且对待身边丫头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一点都不温柔。而且如今相府的下人们出个门,还要忍受着百姓们那种奇怪的眼神,就是教人难受得紧,而这一切都是怪封舒封系,还有梧桐阁里住着的那位,他们实在是难以欢喜得起来。
且不说受过怡安郡主恩惠的老奴们,就是连翘或者是东方妍曾经的下人们当年也都是被主子们多是施以怀柔政策,尝过不少甜头的,就更是瞧着这三个仿佛是祖宗一样的人不顺眼了。
刚到了清欢院门口,就教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
守着清欢院的人都是慕云墨曾经的丫头侍卫,还有当年怡安郡主留下来的些老奴,尤其是怡安郡主留下来的那些老奴,更是毫不客气地将封舒挡在了门口处,半步都不让她进来。
封舒被这么一闹,近来本就心情不大好,此刻就更是被激起了脾气,瞅着那还有些年老的侍卫,当即就是道,“你也不过是个守门狗,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放肆!”
那年老的小厮倒是还不在意地淡声道,“老奴是什么也与姑娘无关,这清欢院是有主的院子,还请两位回去。”
“有主?呵,那慕云墨都已经嫁出去了,这清欢院哪里来的什么主子?这里还是相府的地方吧。”封舒就是嘲笑道,言语间仿佛完全已经将自己当成是相府的主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