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纱和清荷在后殿绣花,檀聆被我打发去休息了,佟儿恰逢太医院值训,将有半月时间不在未央宫内,今晚值夜的不过是两个粗使宫女,若我唤,她们应该会进来,可是,景王的行踪就彻底暴露在这禁宫,不仅如此,我和他之间的关联也将被人所知。
宫中不乏好事者,而我,不能赌这一局!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他逼近我,另一只手陡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一甩,根本挣不脱,他钳得那么紧,我好象能听到骨胳在他的手心被一寸寸捏碎的声响。
容不得我思考,我用手里的银针向他挥去,我以为他吃了方才的痛,会有些顾忌得去避那银针,可,我眼看着银针深深刺进他拽住我的手背,血,沽沽地从方才的伤口迅速涌出时,他却仍不放手。
我一惊,忙松开银针,他冷冷一笑,把香囊收进衣袖中,另一只手,用力地一拔,那枚银针晃过一道光影,便被他掷仍到地上,泠泠无声。
一如,我所有的惊呼声,也都哽在喉口,再发不出声音一样。
他狠狠地一拽,我整个人便被他拽得身不由己地跌进他的怀里,我用尚自由的一只手使了全身的力气格着他,竭力保持那一分一毫的距离,他却用更大的力气揉住我,将我钳制得再不能动。
“送本王的百花绣画你让宫女代绣,却在这绣香囊,你难道忘记,谁才是你的主子?!”
“我们不过是订过盟约,充其量是你的棋子!”我的身子被他控制得不能动分毫,我不想这么贴近他,但,他根本不容我的反抗。
“或许今晚,本王该让你知道,做一个奴才该有的忠心!”他的声音里,危险气息愈浓。
我惊,我恐,我无法躲避。
“对你忠心又如何?那息肌丸的功效,难道真的仅是维系容貌如此简单?”
他的俊眉微微一扬,深黝的瞳眸眯起:
“你这么想要他的孩子?”
他不否认息肌丸的用途,也证实了佟儿所说的属实。
心,仿佛被重重砸了一下。
为了容貌,我不得不用息肌丸,否则,色衰爱弛,古而有之。
关于孩子,却是一个女子最基本,也是最放不下的一种渴求,尤其,是心底有着对那一人的爱,这种渴求则更为浓烈。
而,这寻常女子看似简单的渴求,甚至称不上渴求的权利,于我,竟成了奢望!
“放开我!不然,我真的会喊!”我努力使自己发出声音,却只有短短的一句。
“倘若你不怕所有人知道,你是本王从南越带回来的棋子,你就喊。本王能带你进宫,就不怕这万一。”
“你知道,我是宁为玉碎的!”我说出这一句,眸底,是坚毅的绝决。
“本王何时让你这么恨?这么怕?你不是曾妄想做本王的侧妃,不过短短月余,你变得倒真是很快!看来,女人,都是很低贱的东西!”
他不理会我的言语,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带着狠厉地堵住我的樱唇,我措不及防,他的唇重重地碾过我的唇畔,一寸一寸地粗暴地吸吮我紧闭檀唇上的芬芳。
然,我所有的挣扎在他的钳制下,仅是化为云淡风清般无用。
他气力极大,似要将我胸腔中全部的空气挤出,那不是吻,仿佛是一种恶狠狠的咬啮。在他愈来愈激烈的粗鲁中,我慌乱莫名,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所有的话都被他堵在唇中,如果我坚持要喊出什么,那么,他的唇舌定会得寸进尺。所以,我惟有紧闭檀口,也将所有的声音一并闭去。
他的狠厉因我的拒绝在此时演绎到极致,我的挣扎,更让他咬破我的樱唇,甜腥传来,弥漫在鼻端,他的吻带着嗜血的绝对。
这样的唇齿侵犯是痛入骨髓的惨痛,亦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绝望,在这绝望中,我想逃,我想避,我不想这样被他掠夺侵犯。
恍惚地念起玄忆那总是温柔地吻,我不要,我不要!
可,景王不放,他钳住我的手也开始不再仅仅满足于钳制,骤然,我觉到身子凌空,唇瓣一空时,他已把我揽腰抱起,径直,大步走向床榻。
“这里是未央宫,我如今是皇上的嫔妃!你莫要大逆不道!”我奋力捶着他,声音也提高几分。
我没有余地去顾及他和我的安危,我不要我的清白这样毁于他的手上!
“你不过是本王卑贱的棋子,没有权利说不!”他的戾暴在说这句话时,发挥到了极致,随即,他把我重重地扔到榻上。
身子重重触到硬硬的底木,让我疼得不由颦紧黛眉,未待我有任何的闪避,他覆身上来,双手用力地一撕,我身上的宫装,只化做坠萎的残叶。
“皇位是他的,女人是他的,连本王棋子的心,竟然也都归了他!本王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哪点胜过本王,为什么本王却处处受制于他!连自己的王妃,母妃都无法护得周全,全断送于他手中!”他狠狠扮回我不愿看向他的脸,“既然你把心给了他,那么,你的身体,就是本王的!”
我手臂那颗鲜艳的守宫痣他一定看到,可,为什么,他却无动于衷呢?昔日我是宫女,今日我毕竟是后妃,他如此做,罪必当诛!
但,为什么,今晚的他,竟然连一丝顾忌都没有,以往的冷静全然都不见了呢?
我来不及再想什么,他的手已开始撕开我唯一的遮掩,我用力推开他的手,可,我的力气那么小,只让他用一只手钳制住我两只手,固于头顶,他的唇再次狠狠地吻向我。
我反咬住唇,咬得那么紧,方才被他咬破的地方迅疾地有血渗出,他空出的那只手立刻用力一掐我的下颔,疼痛让我不得不松开紧咬的唇。
“好,够倔!本王喜欢你这分倔!”
“我求你,放了我,我不要!不要!”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停止这种伤害!我所有的思绪接近崩溃,第一次发现,无论再怎样坚强,镇静,在此时,都化为无力的软弱。
但,我没有眼泪。
我只是带着绝望看向他,他在我绝望的凝视下,继续撕撕我仅剩遮挡的手稍稍滞缓了一下。
这半分的滞缓,终于让我得以挣脱他的钳制,我几乎是踉跄跌滚地落下榻,青丝披散,衣裳凌乱,我来不及去掩上我的衣裳,我只想逃,逃离这里。
未等我奔至殿门,一声通报,却让我的脚步再迈不开去: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