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听在萧宅的那一刻,苏幕子发现萧宅门口站了许多人来接他们。
苏幕子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李嫂迫不及待的冲过来,说:“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可知我们多想你啊。”
说完才看到苏幕子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她楞在那里,问:“苏小姐,这是……”
苏幕子道:“它叫豆豆,是我从杭州带回来的,以后也是萧宅的一份子。”
豆豆像是听懂了苏幕子的话一般,故意蹭了蹭她的身体。
“好家伙嘛,能听懂人话了。”李嫂笑起来。
又对走下来的萧连晔开口喊了一声:“三爷。”脸上的喜悦瞬间被恭敬代替,“四爷在大厅等你们。”
苏幕子跟着他们一起往宅子里走,问:“府里还好吧?”
“都还好,就是太想你了些。”
苏幕子忍不住笑起来,又问:“四爷怎样?”
李嫂偷偷看了眼萧连晔,声音放的轻了,说:“还好。”
“那傅小姐呢?”
“她?”李嫂停顿一下,说:“挺好的,你跟三爷走之后,她比以前听话很多,现在也会帮我们做点活计,可是她大着肚子,我们哪敢让她动手哟。”
苏幕子便没再吭声了,不管怎么说傅冬九能够融入萧宅的生活总是好的。
听说了苏幕子回来的消息,傅冬九挺着大肚子从大厅里面跑出来。
两三个月不见,她肚子大的苏幕子差点没认出来。
见到苏幕子怀里抱着的动物,傅冬九好奇的问:“苏幕子,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狐狸。”苏幕子将它脑袋展示给傅冬九看。
傅冬九惊讶的看着她怀里的狐狸,问:“三爷给你买的?”
苏幕子摇摇头,正想说话,却见萧沐飞杵着拐杖从傅冬九身后的大门里走出来。
看到他那一刻的时候,苏幕子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而他手中的那枚拐杖像是一道亮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他脸上不在有以前那种年少轻狂的气息,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锐气,沉稳,内敛,成熟的样子跟之前大不一样。
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个人。
“三哥,你回来了。”他杵着拐杖越过傅冬九来到萧连晔面前。
视线滑过苏幕子,落在她怀里抱着的狐狸身上,下意识说:“这不是那只小畜生吗?”
一句话仿佛将三人带往那个春天。
苏幕子正在睡觉,猛地看到了萧连晔,又看到了一柄黑布隆冬的枪口,以为那杆枪是要杀萧连晔的,她本能的推开他。
可知那也只不过是与他见了几次面而已,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想法。
而她那一举动也惊跑了这只狐狸,以至于萧沐飞非常生气,拿着猎枪指着她,似乎要她赔偿被自己吓跑的猎物。
现在再回想那个时候,苏幕子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如画的说:“四爷还记得啊,就是那只狐狸,我在天目山发现的它,当时它受伤了,索性我把它抱回来养着。”
当时的情景可不像苏幕子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只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
萧沐飞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它的毛发,狐狸立马呜呜的朝萧沐飞叫起来。
萧沐飞神情一顿,不咸不淡的说:“这畜生还记仇呢?”
“四爷,你就不要畜生的叫了,它有名字,它叫豆豆。”
“豆豆?”萧沐飞暗自咀嚼一下,说:“好名字,来,到我这里。”
他正要伸手去抓它,谁知豆豆从苏幕子身上跳下来往一边跑去了。
苏幕子无奈一笑,说:“四爷,你把它吓跑了。”
萧沐飞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说:“我只是想跟它叙叙旧,谁知道它那么紧张。”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苏幕子的心情没那么纠结,能够以一副坦然的心情来真正的面对萧沐飞。
“老四。”萧连晔开口,萧沐飞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三哥,我们去书房,我有事跟你说。”
目光不经意扫了眼苏幕子,萧沐飞率先转身。
萧连晔对苏幕子的肩膀拍了下,说:“你先休息,我去书房了。”
苏幕子点头。
待他们离开,苏幕子走向傅冬九,问:“最近没出什么岔子吧?”
傅冬九摇头,神情有些黯然,说:“家里倒还好,外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四爷什么都不跟我说。”
说完这句,她眼前浮现出半个月之前她夜半起身,看到萧沐飞一个人在楼下喝酒的情形。
单单的喝酒也就罢了,可是喝酒后说的那些话像是一根刺,埋在了她的心口上,任她想怎么拔却拔不掉。
那些刺,像是横在她跟萧沐飞面前的一道道鸿沟,任她怎么努力都跨越不了。
于是,这么多天来她尽量不出现在萧沐飞面前。
时常躲着他,生怕那些被她埋藏起来的刺再次将她刺伤。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苏幕子与萧连晔回来,她想必还会躲在房间里顾影自怜。
苏幕子点头,对傅冬九说:“我走后你有去医院做检查吗?”
傅冬九摇头。
自从得知家里境况后,她已经不敢麻烦任何人了。
尤其是寄居人下。
这滋味,当真不舒服。
聪明如苏幕子当然看出傅冬九脸上的神色,也明白她为何从一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变成如今模样。
内心欣慰,同时更多是苦楚。
拉住她的手,苏幕子说:“我帮你做个诊断吧。”
大厅里,傅冬九坐在沙发上,见苏幕子许久不曾开口,不由紧张起来,问:“怎样?”
苏幕子凝思一会儿,放下她的手腕,问:“你有心事?”
“怎么了?”
苏幕子盯着傅冬九看起来,傅冬九被她看的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被观赏的宠物。
忙不迭的说:“我听说爷爷生病了,可能是有些影响吧。”
“不是一些影响,是非常大的影响,母亲的心情很容易影响到胎儿的情绪,最近你有没有觉得他动的很频繁。”
傅冬九惊讶的看着苏幕子道:“你怎么知道?”
苏幕子唇瓣浮现一丝笑意:“是了,你不能这样下去,如果你一直这么忧虑的话,胎儿会感知你的感知,变得躁动,那样的话对你对胎儿都不好,往严重点的说会有危险。”
“有多危险?”
苏幕子没有回答,给她一副你自己考量的眼神儿,傅冬九的神情立马黯然起来。
她低下头,片刻之后才抬头看苏幕子,“我知道了,谢谢你,幕子。”
“见外了。”苏幕子没说那么多,她明白,她不能改变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看法,就如她明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可还要必须跨过去是一样的道理。
这次傅冬九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跟苏幕子倒苦水,而是变得极为沉默。
望着沉默的她,苏幕子内心一叹,他们每个人都在发生改变,不是吗?
“对了,”傅冬九忽然开口,说:“李斯年之前来过电话,说你要是回来了就给他挂个电话。”
苏幕子点头,冲她一笑:“好的,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
话音落,她拿起话筒给李斯年挂去电话。
打给同济医院办公室,是护士接的,说起李斯年,护士说他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
这倒是怪了,苏幕子问哪里可以找到李斯年,护士说他们也在找李医生。
放下电话,苏幕子陷入沉思,李斯年不在医院会在哪呢?
左思右想,她决定拿起电话往李斯年住的地方打去。
虽然李斯年事先交代没事不要往他家里打电话,但情况紧急,她不得不打电话过去。
令苏幕子意外的是那边居然有人接。
“你哪位?”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苏幕子心中一顿,握着话筒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喂?你怎么不说话,在听吗?”
苏幕子动了动嘴唇,几次想要开口讲话,却不知应该要怎么说。
她有一种预感,说什么都是错。
“奇怪,怎么没人说话?”
“别是打错了吧?”
电话里传出另外一道声音。
“谁知道,继续等吧。”
啪的一下电话被挂断。
苏幕子握着话筒沉思起来,李斯年的家里怎会有别人?
那俩人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李斯年的家中?
还有那一句继续等是什么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等李斯年?
是李斯年做了什么事情吗?
医院说他已经一好星期没有去上班,家里有人在等着,说明什么?
说明李斯年藏起来了。
可他为什么藏起来呢?
难不成李斯年犯了什么事情?
他能犯什么事呢?
苏幕子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要不要去李斯年家里看一下?
傅冬九见苏幕子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心下诧异,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幕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苏幕子没听到傅冬九的声音。
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苏幕子这才回神,疑惑的望着她,问:“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傅冬九说:“自从你给李斯年挂去电话,你就一直这个状态,是他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