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都没想到李艾朗不仅回来了,并且还带着一个人回来。
见到那个人的那一瞬间,苏幕子眼眶唰的一下红了,雾气打湿了她的眸子,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千想万想,她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她喃喃的开口,问:“我是做梦吗?”
见到苏幕子的那一刻,萧连晔抬步朝她走来,人还没到近身便已经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一股难以描述的情感仿佛从遥远的天边怦然降落,苏幕子的心瞬间被这种情绪所填充。
她睁着水雾一般的眸子望着萧连晔,问:“这是真的吗?”
萧连晔正要说话,苏幕子怀里的狐狸不满的叫出声来,望着这只雪白的狐狸,他陷入沉思。
也就是两秒钟的样子,他伸手提起狐狸的毛发将它丢到地上。
苏幕子忙说:“萧连晔,它受伤了。”
狐狸是通人性的,听到苏幕子的话叫了一声,忙屁颠屁颠的要往她怀里蹭,冷不丁一道冷光扫来,狐狸顿然不动了。
望着眼前杀神一般的萧连晔,狐狸那抬起的步子犹豫了一下,遂又往后退。
直到认为退到一定安全距离的时候它才冲萧连晔不满的叫了一声。
这声音当真委屈。
萧连晔成功威慑住狐狸后,伸手牵着苏幕子往一边走。
苏幕子心里惦记那只狐狸,萧连晔却不给她机会,笑话,魂萦梦绕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舍得浪费这一分一秒?
李大妈见到苏幕子跟萧连晔在一起,当真是璧人一对儿,忍不住笑开怀来,“我就说嘛这位苏小姐不俗,原来是跟这位爷一起的。”
苏幕子这才想起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萧连晔简单的说一下,她才知道缘故。
原来李艾朗因为那些人过来抓人,一个气的往后山里跑,刚好跟搜寻苏幕子的萧连晔碰上。
怎么说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呢?
若不是那边人过来抓李艾朗,萧连晔不会碰见他。
误打误撞之后,李艾朗带着萧连晔来到家里,却被告知苏幕子跟着那些人一起去后山了,本想着过去寻人,可巧她就回来了。
不仅回来,手中还抱着一只狐狸。
苏幕子这才知道她下山那一天刚好是萧连晔上山,他们就这样阴差阳错过了。
说来,她差一点没见到萧连晔。
顿时胸腔里蔓延起一抹委屈,一股难以描绘的复杂情感倏然升起来。
也不管有没有人在,也不管这是在哪,苏幕子忍不住踮起脚尖抱住萧连晔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了起来。
当所有思念汇聚到那方面之后,也只剩下干柴烈火了。
只可惜时间地点场合不对,萧连晔硬是忍着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当然,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早已经避开,将场地留给他们二人,除却那只长着毛的狐狸。
它一边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害怕的看着萧连晔,另一边不忘梳理自己的伤口。
就这样萧连晔吻了多久,它便梳理伤口多久。
一个长长的吻结束,萧连晔锋利的眸子扫了眼狐狸,狐狸顿时低下头趴在了地上。
“你不要欺负它,它受伤了。”苏幕子松开萧连晔走过去伸手抱起狐狸,扭头对他说道:“萧连晔,有没有觉得这只狐狸很面熟?”
萧连晔有些意外,“你说这只狐狸是在马场见到的那一只?”
苏幕子惊讶于萧连晔记性如此好,不由说道:“你记得?”
萧连晔道:“关于你的事情每一件我都记得,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
说完他用一种温柔的,深情的目光看着苏幕子,望着他那漂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苏幕子心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甜蜜。
她忽然觉得这几个月所吃的苦都不算什么,天也远了,地也空了,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唯有眼前的他是真的。
她忍不住再次抱紧他,将脸贴在他的心口上,动情的说:“三爷,能够见到你,我真的太开心了,当真是开心极了。”
萧连晔又何尝不是?
若不是在别人的地方,天堂与地狱他早就带她畅游一番了。
竭力忍住那抹悸动,握住她的手说:“之前你在山上留下一只鞋子是怎么回事?”
苏幕子睁大眼睛,“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找到我的?”
萧连晔深深的凝视着她,没有说的是看到鞋子的那一刻,他以为她会出事,还好他没有放弃,否则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才能见到她了呢?
“对了,你上山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本来苏幕子想问那些土匪们有没有为难他,话到嘴边她又想三爷这样的人来这里岂会没有准备?
“事情发生不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怎么说?”
“土匪窝被我灭了。”
这下苏幕子惊讶的嘴里能塞入一只鸡蛋,半晌才开口说:“你,你,你把土匪们灭了?”
萧连晔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神色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他们不该抓你。”
这一句话比萧连晔说上一句我想你还要令她动容,这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在乎的。
能够获得这样的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这会儿却忽然一下子升起许许多多的情愫出来,她搂紧他的腰,说:“怎么办,我忽然想贪心一点。”
萧连晔不解的望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苏幕子用力圈住他,踮起脚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声的说:“能被你这么在乎,这让我感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所以我贪心的想要苛求老天能够让我们长久在一起。”
萧连晔眸底陡然转深,捏住她的下巴说:“难不成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离开?”
望着他眼底的霸道,苏幕子呵呵笑出声来,也不解释,松开他,转身抱起被冷落已久的小狐狸说:“我得给它包扎伤口,否则感染了很难好了。”
她抱着狐狸进屋的时候,屋内人看她的目光多少带着一丝暧昧与探究,她浑然不在意。
李艾朗忍不住说:“苏小姐,你从哪弄来的这只狐狸?看起来挺漂亮的。”说完他就想伸手去摸,结果狐狸冲他叫,吓的他立马缩回了手,讷讷的说:“这小狐狸还不喜欢被外人摸啊。”
苏幕子道:“它受伤了,可能是受伤导致的缘故吧。”
将狐狸放在桌上,苏幕子从兜里拿出下山时候顺便采的草药,磨了敷在狐狸受伤的腿上。
然后重新将伤口包扎。
至始至终狐狸没有再叫,但是那警惕的目光却看向四周。
“这管用吗?”李艾朗问。
“我是医生,当然管用,”苏幕子说:“再有一个星期它就能恢复从前的样子。”
话音刚落,狐狸从桌上跳下来躲在了一边。
苏幕子因为之前救了李艾朗,李家大叔跟大妈非常感动,待人更加热情。
苏幕子心想如果不是你们先有义在前,她也不会那么做,直到现在她心里还承担着杀过人后的负疚与难受。
这种压抑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通的。
简单的吃过一些东西后,萧连晔要苏幕子启程回上海,苏幕子跟他说起了内心的担忧,萧连晔决定再留一天看看。
谁知当天晚上那一群想要报复的人便来偷袭苏幕子等人。
好在萧连晔事先早有准备,不费一兵一卒的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些人也不过队长的走狗,面对强大的萧连晔除却投降还有求饶,
苏幕子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萧连晔不这么想。
有些人的劣根是根深蒂固在骨子里的,你很难能够相信他们真的会改邪归正不找李艾朗一家人的麻烦。
于是,萧连晔将偷袭李艾朗一家的人送给了黄先生,请他帮忙处理,至于人怎样,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了。
临走的那天李艾朗等人非常不舍,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的时候你必须上路。
小狐狸是个知恩图报的,因为苏幕子的出手相救,它俨然将苏幕子当成自己的亲人,每当萧连晔靠近的时候,它都发出一种悲鸣声,听的苏幕子无语之极。
尽管小狐狸每次都做委屈状,但是萧连晔丝毫不心软,直接提着它的脑袋将它丢在一边。
脱离主人温暖的怀抱的小狐狸悲愤的看了一眼萧连晔,乖乖的走过去卧在车厢一角。
从天目山到杭州城,路途虽然不远,却也走了大半天,直到一行人坐在了开往上海的火车上,苏幕子恍恍惚惚有一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
她又知道这完全不是梦。
她昏昏欲睡的靠在萧连晔的胸膛里,望着车窗外的山川田野,走的时候还是夏天初,转眼间夏天已经过去了,不经意来到了夏末秋初。
她轻声的问:“三爷,你说你走了这么久,上海会有什么变化吗?”
萧连晔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子,女子唇角嘟囔着的样子像是鲜红欲滴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对着她的唇轻轻一咬,他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便不会发生,随缘吧。”
这会儿的二人谁都没想到,等待他们却的即将是血雨腥风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