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机铃声在寂静的餐厅显得格外地突兀,众人不由得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居然是从宫墨的口袋里传出来的。
宫墨也毫不避讳大家打量的目光,径直掏出手机,当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木浅浅的时候,宫墨的眼里才算是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看了看餐厅里的情况,宫墨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里委实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蹙了蹙眉,宫墨想了想,还是迈开了大长腿,转身离开这里,宫墨都已经走了,宫其自然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宫墨前脚一走,宫其后脚就跟了上去。
直到走到外面,宫墨示意宫其把车开过来,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庭院里,宫墨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名字,迅速钻进宫其开过来的车里,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宫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浅浅,抱歉,刚刚有些不方便,在宫家,才没有立即接电话,你不会怪我吧!”
木浅浅当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敏感的透过电话察觉到宫墨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木浅浅轻声询问道:“墨,听你的声音,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是生病了么?”
宫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后知后觉的发现木浅浅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动作,面上一黑,羞恼于自己的幼稚,又瞪着宫其,眼里是赤裸裸的威胁,示意宫其不准把今晚发生的一切说出去,才柔声回答着电话那头的娇人。
“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刚刚下飞机就被老爷子召见,还美名其曰是为了给我接风洗尘,还真是好笑,结果饭也没吃完,就已经闹起来了。现在那边恐怕已经翻了天了。”
木浅浅听到宫墨这么说,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忧虑,“那你没有什么事情吧,那个叫胡益丹的,你说要是让她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开心,开心到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毕竟再怎么说,胡益丹也是宫墨名义上的母亲,就算胡益丹真的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木浅浅还是希望宫墨能够采取一系列相对应温和一些的措施,不要弄得太僵。
宫墨自然明白,木浅浅这是怕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担心自己被人白白地欺负了去,不由得轻轻地笑了几声。
木浅浅只能够听到宫墨磁性沙哑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地透过话筒传过来,“浅浅,我没有那么脆弱,不过,我现在确实很想念你。至于所谓的伤心痛苦,宫墨表示,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木浅浅也多少了解了宫墨这个人,也许是天性薄凉,亦或是后来被什么事情伤透了心,总之宫墨对于宫家的感情实在是无法言说,更准确的说,根本就是毫不在意、视若无睹。
“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争取尽量完成公司的交接仪式,能够早日来到你的身边。”
宫墨还以为木浅浅说的是玩笑话,木浅浅公司的事务那么多,一时半会儿地肯定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处理好的,不过宫墨却是没有想到,恋爱中的女人在爱情的面前,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此时并没有把这一件小事放在心里的宫墨,完全不曾想过,当再次见到木浅浅俏生生地站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内心的震撼是多少。
和木浅浅又闲聊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呼唤着木浅浅,宫墨见状,善解人意地说道:“浅浅,如果你忙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打电话,先办正事要紧,不然,我怕有人会说我‘美色误国’呢!”
在得到木浅浅的一句“贫嘴”之后,宫墨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一直充当着隐形人的宫其看到宫墨挂断了电话,出声询问道:“大少爷,接下来我们是去哪儿呢?”
宫墨仔细想了想,开口说道:“去皇爵,我约了人。”
等到宫墨离开,宫家的那一场闹剧仍旧没有落下帷幕,最后的最后,还是以宫家老爷子被气昏过去,才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医院的VIP病房里,老爷子的床前围了一大堆人,纷纷紧张地关注着老爷子的病情,医生说这是怒火攻心所导致的,只要稍加调理,身子还是能够治好的。
宫家的小辈们当然不希望老爷子就这么过去了,现在夺权还没有开始,要是老爷子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撒手人寰了,那他们这些“毒瘤”可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老爷子渐渐有了转醒的迹象,一旁的众人都紧张地盯着老爷子,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当老爷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双仿佛带着绿光的眼睛,再定睛一看,却只是宫家来人关怀备至的黑眸。
就在各个小辈趁着这个机会努力巴结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眼光随意一瞟,就看到了拘谨地站在病房角落的宫嘉良三人。
顾不上自己还在生病,老爷子直接挥手,打算让保安把这糟心的一家都请出去。
胡益丹明白,这次是自己玩过火了,失去了老爷子的宠爱,今后自己的日子也注定不会好过。
胡益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扭捏,直接走到老爷子面前,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说道:
“老爷子,您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送您来医院的这一路上,嘉良和我别提有多担心了,幸好老爷子吉人天相,平平稳稳地醒了过来,真真是我宫家之幸啊!”
老爷子却是看都不看,干脆冷哼了一声,怒声吼道:“你给我闭嘴,你是我现在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居然还有胆子在我的身边,简直是活腻歪了不成?”
老爷子早年当过几年兵,身上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凌厉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老爷子气场全开,而且只是针对胡益丹一个人,胡益丹一个女人,又怎么抵抗的住老爷子浴血奋战的气息呢,就连周围的其他人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又退,试图远离这样的老爷子。
胡益丹的脸现在“唰”地一下全白了,同时心里的那点儿自尊不允许她现在既伤感又想要攀上老爷子的大腿。
深夜时分,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从医院走了出来,病房内,白日里还威风凛凛的老爷子瞬间像是一朵被人蹂躏过得小白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要不是他的胸口还有着些微的起伏,甚至会让人错以为床上的病人已经去世了。
夜间值班的小护士眼角扫过一片黑色的裙摆,再仔细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小护士揉了揉眼睛,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要值夜班,休息的不好,可能是看错了吧!
那个黑衣人从医院出来之后,就立即销毁掉了证据,把自己戴的口罩、墨镜什么的尽数扔进了垃圾箱里,以免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旁人发现。
接着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想要尽早回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做了那么大的坏事,是个人都需要花点儿时间准备一下,不过显然,老爷子虽然老了,但是余威还在,本身也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二话不说,就找人直接上了刑。
最后也只有当晚的那个小护士提供了那么一点儿线索,就再也找不出什么多余的证据了,为此,老爷子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宫墨得知老爷子住院的消息后,并没有立刻动身,敲了敲扶手,抿紧了唇,低声叹息道:“这天,看上去要变了呢!”
当然,宫墨也不是完全不去看望老爷子,只是只要宫墨踏进病房,就一直能够感受到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眸子,这一点让宫墨非常不喜欢。
但是碍于老爷子,宫墨还是规规矩矩地探望了一番,客套地嘘寒问暖,就已经让床上的这个老人心里感动了。
瞪了一眼依旧不怎么安分的胡益丹母子俩。老爷子笑眯眯地对着宫墨说道:“阿墨,你能够来看望爷爷,爷爷很高兴,真心高兴。”
胡益丹可看不惯宫墨和老爷子的虚假面具,照旧讽刺道:“不就是来看了一眼吗,老爷子至于感动成这样吗,我们一家天天在医院鞍前马后地服侍,结果还不是半分夸奖都没有。”
老爷子一听这话,原本开朗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胡益丹,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宫嘉良,你在一边站着,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带着你的老婆给我滚,别再带过来了,以免气得我旧病复发,一个个的,就没有几个是让我放心的。”
胡益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宫嘉良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硬生生地拖了出去,最后只剩下老爷子、宫墨还有个宫泽,一开始宫墨感觉到的有侵略性的眸子,现在看来,非宫泽莫属了。
俗话说得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好歹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算是有仇有恨,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也绝对不会摆到明面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