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安静。
陶沫沫蜷缩在床边小小的角落,生怕触碰到身后不远处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清醒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陶沫沫有点紧张,闭着眼一直睡不着。
再加上小腹坠涨不舒服,她捂着肚子不停翻身。
“睡不着不如做点别的事情。”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般。
陶沫沫屏住呼吸,她都例假来了,他还想做什么?
混蛋。
尽管在心底骂了很多次,她也不敢表现出一点。
这次她闭上眼,没多久居然真的睡着了。
因为例假所以身体温度较低,陶沫沫下意识朝着热源贴上去,脸蛋还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真是暖和的大暖炉啊。
顾擎寒睡觉很浅,刚刚呵斥了不停翻身的小东西,还没安静一会儿,她居然自己贴了上来。
柔软的小身子软绵绵贴着他,不断摄取他身上的热量。
刚刚才压下去的火,倏地燎原般燃烧起来。
偏偏熟睡的小家伙,毫无防备睡在他身边。
顾擎寒心底一阵烦躁,伸手将贴着自己的小人推开。
没多久,小东西又滚了过来,两只还缠着纱布的小爪子紧紧抱着他胳膊不撒手。
她微弱的呼吸吐在他胳膊上,像一片羽毛在上面滑过。
他眉心重重一跳,胳膊上的肌肉紧绷成一条线。
抬手无奈挡住眼睛,他该让她睡客房的。
一夜好眠。
陶沫沫梦里面抱着一个温暖的火炉,小腹的坠痛好像缓解了许多。
她下意识伸了一个拦腰,却碰到一个庞然大物。
顿了一下,才缓缓收回手。
陶沫沫睁开眼看到身边熟睡的男人,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
她顿时浑身僵硬,不管怎么躲都无法避开他的身体,四周遍布他散发出的凛冽气息。
陶沫沫咬着唇,她记得自己昨晚是睡在床边的,怎么会突然在他怀里?
该不会他真的趁着她睡着了,然后非礼她吧?
陶沫沫双拳紧握,越想越有可能,于是立刻朝他瞪了一眼。
然后她瞬间愣在原地。
因为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正看着她。
而她,却瞪了他一眼。
陶沫沫屏住呼吸,表情尴尬看着他:“早上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她这是在说什么?
相亲相爱的道早安吗?
“嗯。”
良久,从她头顶传来他的回应,声音沙哑还带着睡意。
顾擎寒刚才睁开眼的时候,注意到怀里的小东西还愣了一下,他还不太习惯一睁眼怀里就有女人的日子。
陶沫沫伸手死死揪住被子,警惕看着他:“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该问问你自己。”
“昨晚我明明就睡在那边角落,为什么早上会在你这边?”
他居然还想耍赖?
顾擎寒掀开被子起身,他湛黑的视线落在被子里的人:“难不成还是我把你捞过来的?”
陶沫沫眨眨眼,猫眸滴溜溜转了转。
他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他把自己捞过来,难不成还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顾擎寒不再理会她,转身去了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你们今天有几节课?”
陶沫沫大脑短了一下路,愣愣开口:“上午有课,下午没有。”
问完以后,顾擎寒直接去了换衣间,其他的什么都没提。
陶沫沫心底松了口气,趁着他去换衣服,一头冲进了洗手间。
直到顾擎寒出来,陶沫沫还在洗手间。
他眸光落在被单上,那一团褐红色的血迹明晃晃摆在眼前。
想起他刚才裤子上沾染的血迹,他皱了皱眉头:女人例假会流这么多血吗?
顾擎寒走出房间,直接将医生叫了过来。
面对医生的目光,他轻咳一声:“女人例假流血多正常吗?”
医生瞪大了眼睛,从先生嘴里问出这个话题,真让人觉得违和。
面对顾擎寒锐利的目光,医生连忙回答:“咳咳,一般来说流血过多的话,是不太正常的。也不是什么大病,调理一下就好。”
顾擎寒有点难以理解,女人每个月都要流那么多血,怎么那么弱?
医生多半猜到是因为太太例假到了,所以先生才会问。
“太太身体有点营养不良,这几天多补补效果会好点。女人一般在例假脾气也会不太好。”
这时候,陶沫沫已经换好衣服下楼。
话题戛然而止。
顾擎寒起身走向餐厅,医生的目光自然落到陶沫沫身上,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边就多了这样一位太太。
看先生的态度,还挺上心的。
这么多年,除了碧水湾那位,还从未见过先生身边有女人,更别说突然冒出来的太太。
察觉到打量的目光,陶沫沫下意识看向医生那边,这是怎么了?
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陶沫沫坐上餐桌,早饭挺丰盛的。
不过:红枣薏仁米粥,红枣金丝饼,红糖糕等等,全部都是补血的东西。
她看了眼顾擎寒的早饭,还是西式的餐点。
在她印象中,顾擎寒一直都是吃的西餐。
不明白西餐那么没营养得到东西,他怎么吃得下?
不过红枣粥挺好喝的,陶沫沫喝了一碗后,小腹都暖洋洋的。
顾擎寒用纸巾擦了擦手:“中午我让司机来接你。”
“我下午还有事。”
陶沫沫说完这句话,立刻想起之前他问过自己今天有没有课,靠,居然被他算计了。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她开口解释:“最近有招聘会,我想去看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陶沫沫恨不得将刚才的话全部咽回去。
她怎么忘了之前顾擎寒说过的话,他不同意她出去工作,怕丢了他顾擎寒的脸。
果然,听到她这句话后,顾擎寒的脸色顿时变冷。
餐厅一片寂静。
陶沫沫一直低着头,等待他发火。
可是等了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
陶沫沫诧异抬眸看过去,他那双琥珀色眸子淡淡看着她:“你几点上课?”
“10点。”
顾擎寒倏然起身,她一直看着他走到门口,以为他会这样离开,结果他却站在门口。
那双看不透的双眸看向她,薄唇轻启:“还不走。”
陶沫沫立马起身走了过去,她跟在后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
这个人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
她依旧缩在车座角落,猫眸看着窗外的风景。
小腹依旧不舒服,她随便动一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她有点后悔穿浅色衣服了。
顾擎寒扫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小人:“中午我让司机来接你。”
陶沫沫这次什么都没说,反问他:“去哪儿?”
“顾家。”
陶沫沫仔细揣摩了这两个字,应该是见家长的节奏。
她心跳得突然有些快:“是去见谁?”
“老爷子。”
果然是见家长。
陶沫沫有点心虚看着顾擎寒:“你随便找了个人结婚,家里人应该是不同意的吧?”
一般来说像顾擎寒这样的家庭,怎么会随随便便娶一个女人?
顾擎寒琥珀色眼眸微眯,靠在座椅上没有说话。
他本来五官英俊,在不动声色的时候,更是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陶沫沫小心翼翼瞄了他几眼,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
车内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学校外面。
陶沫沫连忙开口:“就停车在这里。”
千万不要把车停在学校里面,现在是上课时期,她可不想一下子成为学校的名人。
“停车。”
直到顾擎寒开口以后,司机才把车停在路边。
陶沫沫在心底松了口气,生怕旁边这人又像之前那样,直接把车停在学校宿舍下面。
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什么话也没说,打开车门就往外走。
陶沫沫刚走了一步,身后一股大力将她拉了回去。
她胳膊碰在座椅上,疼得眼泪直掉。
一股无名火烧起来,陶沫沫怒视他吼过去:“你干嘛啊?”
突然把她拉回去,胳膊碰得好疼的。这人真是烦。
顾擎寒无端被大吼,五官瞬间微冷,深不见底的眸看着她,莫名给人无端的压力。
陶沫沫忍着心底的怒气:“本、本来就是啊,有话你不会好好说嘛。”
他漠然收回视线,对司机开口:“去最近的商场。”
去商场干嘛?
陶沫沫急了:“我要迟到了。”
顾擎寒眼眸扫向她:“如果你想穿带血的衣服去上课,你现在就可以下车。”
带血的衣服?
陶沫沫瞪大了眼睛,他的意思是说她衣服被弄脏了?
她这才规规矩矩将双脚放好,耳朵渐渐变成粉红色。刚才他突然拉自己回来,应该是看到她衣服上有血迹。
虽然动作着实粗暴了一点。
车辆停在最近的商场前面,陶沫沫看了眼商场:“这里的衣服我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