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死死掐着大腿，红着眼眶开口：“我要打个电话。”
“你打什么电话也没用。”
她倔强抬眸，直直看着警察：“我说我要打电话，不然我不会签字的。”
警察眯了眯眼睛，将那边的电话拿过来：“说电话号码。”
陶沫沫咬了咬嘴唇，说出记忆中电话。
电话放在她耳边，嘟嘟嘟响了很多声，她的心也随着这个声音上下起伏。
警察等得没了耐心，语气非常不好：“没人接。”
话刚刚说完，电话接通，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喂。”
陶沫沫听到他的声音，心一下子提到半空中，语调颤抖：“顾……顾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
电话对面半响无声。
她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人，只有他了。
“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声音极淡，没有任何的情绪。
陶沫沫深呼吸一口气：“只要你帮我出去，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只要能出去。
她什么都可以付出。
他琥珀色的眸子看着视频中的小女人，半响后薄唇轻启：“好。”
陶沫沫眼中露出惊喜：“我、我现在在警察局。”
“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陶沫沫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是放回了原位。
警察扫了眼陶沫沫：“签字。”
陶沫沫摇摇头，坚定的开口：“我不会签字的。”
警察嗤笑一声，用脚狠狠踢了一下桌子，发出巨大声响：“我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小姑娘你最好配合一点。”
“我才是受害者，我不会承认的。”
陶沫沫强忍着心底的害怕，咬死也不承认。
她要等着顾擎寒。
警察再也没了耐心，伸手威胁拉过她的手，将笔塞进她手里面。
“今天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你就算找来天王老子也没用。”
“你放开我。”陶沫沫张嘴狠狠咬住他的手。
“你找死。”警察恼羞成怒，扬手就想一个耳光。
砰~巨大的声响从门边传来。
门被狠狠踹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径直走了过来。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在室内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表情被藏匿起来，可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他税利的眸落在陶沫沫红肿的脸上，他眼眸一眯，裂出一道恐怖的寒光。
男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场，竟让警察双腿一软：“你、你谁啊？”
他看也没看警察一眼，伸出手，路易将钥匙放在他手里。
他接过钥匙，弯腰把她手铐打开，眸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手腕上，目光沉得可怕。
看到他出现，陶沫沫浑身放松下来，她满是伤痕的手紧紧揪着他衣角：“顾、顾擎寒。”
他嘴角冷抿成一条线：“有我在。”
简短三个字：有我在。
重重落在她心头。
她贝齿紧咬，小心翼翼拉了拉他衣袖，很小声开口：“我……我想去卫生间。”
顾擎寒琥珀色的眸骤然凝结成冰，抬眸看向路易：“带她去。”
陶沫沫强忍着酸麻的脚，快速冲向了厕所。
上完厕所后，她缓慢走到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那张面无血色的脸。
她僵硬掀了掀嘴角，笑得比鬼还难看。
她转过身，离开了厕所。
当陶沫沫再次回到审讯室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人。
明明那么多的人，偏偏审讯室却一片寂静。
那些人神色紧张，仿佛连呼吸都不敢，生怕惊扰到唯一坐着的人。
顾擎寒随意坐在椅子上，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场，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领导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本以为只是抓了一个小小的私生女，没想到却惹了大麻烦。
虽然领导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临川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顾擎寒。
况且上面亲自打电话下来，命令必须给这位爷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他就卷铺盖走人。
这更加让领导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顾擎寒。
临川首富顾擎寒。
顾擎寒随意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在桌面上敲打，眼眸幽深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在他们脸上刮来刮去。
他眼角余光注意到门边站着的人，幽深的眸睨了睨：“过来。”
不知道怎么，听到他的声音后，她下意识朝着他走过去。
“他们动了你哪里？”
他简短的几个字，却让人后背一凉。
陶沫沫摇摇头，警察的确没有动她，自己脸上的伤也是陶柔打的。
“出息。”
他忽然长臂一伸，将她拉到怀里，像小孩子一样抱着她。
他凛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他的手看似随意搭在她腰上，却让她没办法动一丝一毫。
顾擎寒垂眸，大手摩擦她手腕上的伤口：“怕什么，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霸道又狂傲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深幽如井，让人不由自主看呆。
陶沫沫难过撇开头，如果今天不是顾擎寒，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说到底，这是她跟陶成山之间的仇。
她当时只是想让顾擎寒救自己出去，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出气。
陶沫沫看向身旁的人，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还疼吗？”
关切的语调让她心跳加速，陶沫沫下意识对视他的眼睛，可他琥珀色的眸底没有一丝笑意。
她慌乱移开目光，他如此宠溺的语气太让人陷进去，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动情？
陶沫沫揪着手指：“你放了他们吧。”
顾擎寒深邃的眼眸扫了那些人一眼，视线落在她流血的手腕上，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说了算。”
她抬头看了眼已经被扇成猪头的领导：“你走吧。”
“谢谢陶小姐原谅。”
领导忍着疼痛，连忙弯腰给她鞠躬，其实还不如说是给抱着她的人鞠躬。
领导一走，剩下的人没有一点犹豫，全部在她面前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陶沫沫也没想为难他们，立马开口：“你们走吧。”
针对她的警察，只有两个而已。
对了，陶沫沫仔细看了眼走出去的警察，怎么没看到审讯她的那两个？
注意到陶沫沫的目光，他缓缓开口：“还有人欺负你？”
陶沫沫摇摇头：“我好像没看到审讯我的人。”
顾擎寒大手摩擦她的手腕，抬眸看着她：“想看？”
她点点头，得罪她的人只有那两个警察而已。
陶沫沫想问问那两个警察，陶成山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顾擎寒那双琥珀色的眸，似乎带了点别的意味，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怕了？”
他伸手擒住她下巴，迫视他锐利的双眸，缓缓开口：“你以后要乖一点。”
陶沫沫的手一顿，身体微微颤抖。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他语调很慢很慢，粗粒的指腹摩擦她粉嫩的唇。
尽管她很反感这个动作，但还是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偏过头。
之前短暂的相处，她以为他并不像传言中那样恐怖，再加上他之前救过自己，所以面对他稍微有点得意忘形。
现在想来，陶沫沫后背就寒气往上冒。
她的命是得多大，才活到了今天？
面前躺着血肉模糊的两个人，血淋淋的提醒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顾擎寒，不是她老公。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似乎很满意她乖巧的模样，看到她想反抗，却又不敢，用力克制自己的小模样。
这样似乎很有趣。
“真乖。”
他轻轻低下头，冰冷的薄唇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像是主人对宠物的奖励。
陶沫沫眼眸微微一缩，现在他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让她觉得害怕。
他嘴角一勾，仍旧将她抱在怀里，凛冽的气息似乎将她的呼吸都夺走。
陶沫沫挣扎了一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他眼眸微微一眯，神色阴晴不定：“这就不听话了？”
这就不听话了？
短短几个字，却生生将她钉在她怀里。
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
刚才审讯室血肉模糊的人，还在提醒她。
那就是下场。
她认命闭上眼，这下不吵不闹，乖乖任由他抱着。
她跟恶魔做了交易，就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