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封叔叔好了？”天天又问了一遍，自从言书雅中午从医院里回来，他就一连问了不下五遍了。
言书雅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点点头，“对。”
她本是喜欢养伤的青年，这会儿非常任性的吃了两个冰淇淋，看得方若柏在一边非常难受，“我说，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没到夏天呢，你吃什么冰激凌？教坏小孩子！”
在他要抢夺之前，言书雅先一步起身来，站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吃光了手中的冰淇淋。
看起来真的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了，整个人都好像换了个人。
方若柏不禁问，“是他很严重？”
“已经醒了。”言书雅不假思索，“我也还完情了，不需要再去见面了，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方若柏吸了吸鼻子，又看向天天，“你去找黎阳叔叔玩儿去。”
天天看了言书雅一眼，言书雅点点头，天天这才小步小步的离开。
言书雅吃够最后一口的甜筒，满意的坐下来，“问吧。”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封以朗有特殊关系，我的意思是，你是对他的感情，比对我的深，对吧？”方若柏一字一句，斟词酌句。
“不是。”言书雅仍然回答的干脆利落，无所畏惧。
“天天是封以朗的孩子？”
言书雅手臂僵住，回过头来看向方若柏，迟疑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天雷滚滚，方若柏眼前好像闪过无数的金星，他使劲拍自己的后脑，漂亮的长睫眨个不停，心上就好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大石，简直不能再难过了。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直接与封以朗和好？”方若柏本通透的声音变得沙哑。
“不能说，因为封以朗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从前在一起的事，因为车祸，他失去了记忆。”言书雅的表情淡淡的，随手拿起桌子上橙子剥起来。
橙子清香又苦涩的气息，并没有让尴尬散去。
“为什么不能说…他也喜欢你，你也，你……”若是有长头发，方若柏定然将自己的头发揪光了。
“因为就是不能说，原谅我也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已经决定把天天送回他身边，虽然很残忍，可是天天跟着他，比跟着我要安全快乐。”言书雅还是平静的语气，她越是如此，方若柏便越是知道，她还是难过的。
可能是一个人孤独强惯了，没有人能依靠。
方若柏拉过言书雅的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在一起，你觉得公众人物没有私生活，我决定退出娱乐圈，我们去国外开一个咖啡馆，平淡幸福，好不好？”
言书雅怔了怔，却是摇摇头，“你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斗志啊！你才二十出头，是最好的年纪，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的。”
“我就是没斗志了，怎么了，我钱也赚够了，想换个工作，想过安生的日子，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喜欢的生活，怎么了？！”方若柏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脖子的青筋都爆出来是，眼睛也是眼白居多。
他一直就是个暴脾气，言书雅知道，她便缓和下来，将视线继续放在电视机上。
方若柏用力掰她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怒不可遏，“你能不能别老用看小孩儿的眼神看我！我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什么都表现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我个公众人物没有隐私，而是因为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你呢！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故作神秘！”
言书雅看着暴怒的方若柏，她的面色仍然平静，她甚至情绪也没有任何波澜。
面前的大男孩子，就是一个大男孩，她心里的的确确是这么认为。
见她没有太多情绪，方若柏的手滑下来，眼睛里有淡淡的背上代替了愤怒，他双手抱住自己脑袋，声音低哑，“怎么会这样呢…言书雅，你真是，让人抓狂。”
言书雅却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过你喜欢的生活，可以，但是，不要是因为别人，是因为自己才好，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我不想给你虚假的希望。”
“别说这些没用的，哄小孩的！”方若柏坐在地毯上，闷闷的低头。
倏的言书雅轻笑一声，“你说你，干嘛对我这样。”
“只有你把方若柏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明星，一个公众人物。”方若柏叹口气。
“……还会有其他人再来懂你，不过，你想知道我和封以朗以前发生过什么？”
方若柏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想。”
言书雅便从沙发上滑落下来，坐在方若柏身边，慢慢又将往事说起来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让痛苦和快乐的记忆更加深，也可以让一切都淡忘。
等到说完，方若柏看着言书雅，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他以为她还脆弱呢，忆起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她却还是淡淡的。
好像时间长了，她学会了给自己打麻醉剂。
她拍着方若柏的肩膀，轻声道，“不要小瞧我，我不难过的。”
“你怎么这么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要强了……那时候你我要是认识，我觉得不会让你受苦，把你及时拉出来的。”倒是感性的方若柏干哭起来。
言书雅嗤笑一声，“你太傻了，那时候你估计才上大学还是高中？”
“那我也能保护你！”
“好好好，你松开我吧，我要被你勒死了。”言书雅嘴角抽搐，等方若柏将她松开，她起身来，抬了抬眼睛。
听到方若柏细若蚊子的声音，“果然，你心里还是有他的。”
言书雅装作没听见，去厨房去了。
她一遍遍的叮嘱过方若柏，不能再给别人讲，他也答应了，可是现在，他撑不住，打给了封以朗。
电话那头的男声少有的虚弱，“哪位。”
“方若柏，找你有事。”
“什么事。”封以朗的声音冷起来，带着明显的不待见。
要是有把枪，两人一见面也会是互相扫射。
“正事，电话里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