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受不住，终于苦声道，“我说！封总啊，您这是干嘛！开那么快，我快吐了！”
“吐吧，大不了换车！”
“你这是什么人啊！停车！我要下车！！”言书雅濒临崩溃，车子飞驰，快得她不敢睁开眼睛，对车祸的后遗症还在，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旋，她记得那正对着他们的大卡车，他们躲都来不及——
“封以朗！现在就停车！”
她是真的怕了，脑门上有细密的冷汗，马尾辫都被吹散了，脸上有几分苍白。
好在封以朗还有良心，终于是将车子慢下来，老老实实在高速公路上匀速跑着。
“你这么害怕飙车，是不是出过事故。”他冷声突然问道。
言书雅反应很快，吐出两个字，“没有。”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封以朗，“照你刚刚那个速度，是个女人都会害怕，女人不是你陪练赛车的教练，我更不是亡命之徒，我还有孩子，我的孩子只有我这一个亲人，封总，还希望你尊重生命。”
封以朗被噎住，皱了皱眉，看她苍白的脸上，有几分林黛玉似的几分病弱，是真的吓的不轻。
他心中升起一一阵愧疚，但他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只是默默地开车，不再说话。
到餐厅时，封以朗点了一大堆的饭菜，好像是为了弥补刚刚的幼稚过失。
言书雅是真的饿了，不说什么话，就是直接吃，她吃相很好看，吃到喜欢的食物时，总是忍不住眯起眼睛，一脸的幸福满足。
让人瞧着也会满足似的。
可封以朗看着，却又是一阵头痛，看着女人吃饭的画面好像在脑海里重合，他压制住那样的情感，可心里却越发汹涌。
便只好一杯杯喝酒，他喝高度数的威士忌，喝的耳垂有些发红，眼睛也愈发朦胧。
糟了，言书雅发现他通红的耳朵，便知道，这人是喝多了。
于是在他又拿起酒杯时，她按住他胳膊，皱眉道，“不能在喝了。”
他拿开她手，她另一只手又附上来，严声戾气的重复，“不能再喝了！”
“我偏喝，你管得着你吗你？”他一喝醉，那嘴巴就变得更加毒舌。
“再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是从前言书雅对付封以朗的必杀技，却在这时，又脱口而出。
封以朗放在嘴边的酒杯停住，手臂有些僵硬，他看向面前的女人，眯着眼，一刻也不离。
言书雅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男人像是着了魔，起身走到言书雅面前，而后弯身，看了她的脸一会儿，揉了半天，将她的脸揉的通红，嘴里还在一边叹气一边嘟囔着，“你到底是谁啊？啊？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封总……您喝多了。”言书雅用力拿开他手，却是一个不小心，用过了力气，将他直接推倒。
砰的一声，封以朗倒在地上，索性闭上眼睛，一副醉汉的样子。
周围有人在窃笑，毕竟这是高级餐厅，人均消费可过万，上流社会的餐厅，怕是还没进过醉汉呢……
有餐厅经理，赶紧冲过来，看了看地上倒着的男人，又看了看言书雅，小心翼翼道，“女士，你和这位先生，是一起的对吧？”
言书雅回过神儿来，点点头，“嗯……是，还麻烦您帮我把他抬起来，我们回去，麻烦了！他只是喝多了！”
经理摆摆手说没事，就赶紧弯身，和言书雅合力，将烂醉的封以朗架起来，一直出了餐厅，言书雅的脸上都辣辣的。
泊车小哥将车子开过来，言书雅将封以朗费力的塞进车子，又付了账，进到车里，她在驾驶座上，在后视镜里看到封以朗烂醉的脸，恨恨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酒品还是那么一言难尽！”
说罢，她发动车子，她穿的少，夜晚的冷风很凉，可是为了让后面的总裁少爷醒酒，她生生挨着冻。
等他动了动嘴巴磨牙的时候，她大声问，“封总，你住的酒店在哪？”
封以朗又砸吧了嘴，眼睛闭的紧紧的，好像是睡死过去，一言不发。
“封以朗！”言书雅就要抓狂。
“……”
她无奈，最后在路上转了几圈，只好回了自己的酒店。
还麻烦让酒店的保安帮忙把这个高大的男人送上了房间，一进门，封以朗就倒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
言书雅一阵头疼，费力帮他脱了鞋子，粗暴的拽开他的外套，她后悔，早知道该把他直接丢在车里，让他在车里过夜好了！
可是说归这样说，她还是拿来毛巾帮他擦脸，用牙刷帮他细致的刷牙，漱口，看他喝下去牙膏水时捂着嘴忍笑。
等伺候完他，言书雅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沙发上，看起来手机新闻。
她还不能睡，因为过一会儿，喝多的这人，还要嚷嚷着要喝水，说不定还会吐一会儿。
果然她还没躺够十分钟，床上的人就大声喊道，“水！喝水！”
言书雅快步坐到床边，将他的头扶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在桌子上的温水，费力的给他喂进去。
等他喝完，才算真的安宁。
关灯后，言书雅跑回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言书雅睡觉很深，以至于后半夜的时候，床上的男人醒过来，走到她面前，坐在地毯上，用手指头触碰她的鼻息，她都没有察觉。
封以朗透着腮，借着台灯散发出的淡淡荧光，看清她姣好的轮廓。
干净，温柔，美好，这是言书雅睡着时候的样子。
没有白日里的伪装坚强，也没有只作为妈妈的奋不顾身，现在的她是柔软的，像是需要被保护的，脱下躯壳的刺猬。
封以朗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却更加一阵没由来刺痛，他盯着她紧闭的双眼，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会让我这么难以安宁？”
夜露微凉，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封以朗将言书雅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去，而后帮她盖紧杯子，自己到沙发上躺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