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言书雅心理素质够强大，才没有落荒而逃，一路顺畅，挺胸昂首态度自若的进了电梯。
封以朗办公室仍然布置的空旷冷静，像他的人，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有清淡又强大的东西在自身存在。
程莎莎坐在长沙发上倚着身子，她的脚踝处已经肿起来大包，封以朗在一边瞧着，看着就是十分心疼的样子。
言书雅坐在单人沙发里，双腿交叠，手随意放着，视线无处安放，那种内心的不真实感重新涌上心头了。
“怎么会摔倒？”封以朗皱着眉头。
程莎莎看了一眼正在走神的言书雅，带有几分委屈的娇小声音，“言小姐不愿意上来和我们聊天，我总想让她上来，就上前去拉她胳膊，没想到她将我一甩……都怪我，惹得言小姐不开心了，不该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也是我自作自受。”
李云森正巧也进来，闻言摸了摸鼻子，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言书雅。
言书雅缓了一两秒，才缓过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程莎莎掠过了一部分的事实，像是恶俗电视剧里那样的颠倒了是非始末。
奇怪的是，她并不生气和难过，或许是还没看到封以朗反应的缘故。
封以朗终于转身看着言书雅，是的，看上去她还十分精神，身上一身休闲装干净整洁，素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是个很难让别人看透的女人。
是毫不在乎别人感受的反应，以自我为中心。
封以朗冷冷的开口，“拒绝可以口头拒绝，不至于动手，她的力气，确实敌不过你。”
李云森在门前一怔，有些震惊的看着封以朗。
还真的是程莎莎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封总怎么不问问言书雅？言书雅可是个满身正气的女人，除了对待感情含糊…
“已经如此了，那么程小姐，对不起了。”言书雅起身来，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锐利清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程莎莎，随后弯身，郑重地鞠了个躬。
再起来时，程莎莎的眼睛有些躲闪，脸色有些难看的发黄。
封以朗仍然皱着眉，不发一言。
唉
“没有什么事，我便走了，对了，你们的订婚典礼我会去，要不然白费了程小姐今天的这一趟。”
程莎莎的嘴角抽动。
言书雅的背影挺直，潇洒而自如，她快步出了封以朗的办公室，本想一鼓作气出了封氏大门，可奈何这鬼地方很大，她心里不真实的感受渐渐真实了，眼眶发红之间，眼泪在里面打转。
不想让旁人见了自己这幅狼狈样子，倔强如斯，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用冷水洗脸，体内坚韧的自己重启，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是素面，弯弯眉毛整齐，睫毛纤长，睡眠充足，眼睛十分明亮，这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唯独不讨她自己喜欢。
她擦净手，从洗手间出来，正对上李云森。
李云森有些怜悯的望着她，“我觉得事情不是像程小姐说的那样吧，你的胳膊也受伤了。”
言书雅一怔，指尖压了压掌心，无所谓的神态，“擦伤，我才不想辩解呢。”
“…唉，总裁现在是被程小姐俘获了心了，但看起来程小姐对你有芥蒂，你还是少和她单独在一起吧，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
李云森好心谏言。
言书雅噗嗤一笑，“那是封以朗该担心的事，我只介怀，她对天天怎样？”
“对小少爷倒是很好。”李云森如实道。
“那便好了。”言书雅提起步子。
李云森盯着她背影，小声喊，“回去记得给伤口消毒！”
言书雅没有回头，从身后摆了摆手示意。
从大楼里的电梯里降落在地面上，正午的阳光刺眼，言书雅用手掌遮阳，心想，真是足够戏剧的一上午。
好像自从回来，她一直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回酒店的路上，才有好消息传来，田芬芬说谢谢她解决了李梓萌的起诉问题。
言书雅倚在出租车上的后座，觉着这多半是方若柏的功劳。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下午的光景，她拨通方若柏的号码，准备道谢，顺便消磨一下下午时光。
不料方若柏正忙着通告，忙着拍广告赶场，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的，孤单的时候，可能一个人陪都没有。
好在言书雅还不是太伤感，为了摆脱一种情绪，她洗澡，自己给伤口消毒，穿高领大毛衣，紧身牛仔裤，黑色棉服。
化妆时越发觉得长发不顺眼，便打电话让侍应送上一把剪刀，她隆拢起一把长发，毫不留情的剪下去，再松开时，长发变成了期间短发，甩来甩去的时候，可以打到自己的下巴，涂上暗色口红时，她觉得自己十分英气。
心情，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她还穿上了黑色带有两片的马丁靴，走起路来踢嗒踢嗒，随后拿上手机和包包，从酒店里冲下来，到了寒风凛冽的街道上，也不觉得有多冷了。
这时正是中午的一点钟，还能去吃一个晚些时候的午餐。
她到快餐厅里，要了培根三明治蔬菜沙拉和咖啡，坐在能能看见路口街景的床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麻木不仁的思考。
人不可貌相，她早就知道，但是没有想到程莎莎那样的名媛，能够反转的毫不留情，以及，非常自然。
人是不是都有两副面孔？
演技好不能证明程莎莎是个当演员的料，倒是能证实，她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大度，她就是在介怀昨晚的事。
李云森的话很没错，这种女人，她言书雅不想与之太多交集，只能远离了。
“咚咚——Matida？是你吗？”
言书雅闻声转头，也许是情绪转变，再瞧见这张脸时，竟然没有这么讨厌了。
至少不至于一瞧见，就要换座位才能吃得下东西。
顾时年笑，“真的好巧呀。”
“怕是你在跟踪我，顾先生，你像带给我的第一印象一样无赖没品。”言书雅说话仍是十分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