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住了。
以一种难以控制的速度，蔓延在封以朗好看的面孔。
李云森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这个时候，他不敢笑。
沉寂中，有李云森抱歉又压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小心，“抱歉封总，我没有看顾好她。”
砰的一声，封氏的门被推开，突如其来的访客，压住了封以朗的喉咙。
“以朗，今天下去要去试订婚的婚纱和晚宴礼服哦。”程莎莎笑的清甜，小步走过来，经过李云森身边时，他听到她身上繁多的饰品晃动的声音。
“好。”封以朗淡淡应。
程莎莎坐在沙发上，瞧见还站着的李云森，这才后知后觉道，“打扰你们说正事了？”
“没，云森，先去忙吧。”封以朗又出声道。
李云森点点头出门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封以朗和程莎莎，反倒让人觉得有几分不适。
程莎莎重新梳理了头发，一面天真道，“以朗的办公室应该放一个加湿器，多调式一点香料，或许可以让气氛好得多呢。”
封以朗看向窗外，侧脸被踱上上了夕阳光线，挡住了一张别有心事想法的脸。
他在走神，没法回答。
“以朗？”
程莎莎又叫了一声。
封以朗这才转过头来，望着程莎莎，嗯了一声，而后起身来，大步走过来，程莎莎跟着欣喜的起身，没想他穿好了外衣，却对她道，“我还有事，我会让李云森带你去买。”
“我……以朗——”
封以朗已经消失在门前的长廊里，不容人挽留或是发问。
程莎莎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一种无力的感觉袭遍全身，又不得不提起精神，走到落地窗前，看楼下的光景。
很快，那辆黑色劳斯莱斯从车库里开上来，加入了马路上奔流不息的车流。
程莎莎已经猜出他的目的地，本以为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谁知却不能。
证据不足，顾时年被释放。
倒是警局里的女警官颇为同情担忧言书雅，所以反倒多留了她一会儿。
顾时年皱着清秀的眉毛，很认真的问身材有些浑圆的女警官，“我很像是个变态男人。”
女警官一身正气，“不像，先生，我们也不靠相貌来抓罪犯。”
顾时年一噎，头痛起来，他没想到言书雅会是这么较真的人。
“先生，你该走了。”女警官又冷冷的催促顾时年，“若是问心无愧，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位女警官看起来已经对顾时年充满成见了。
顾时年十分无奈，由他领走言书雅，显然是没可能了。
他自警局出来，没想到会十分巧合的碰上封以朗。
这位封先生对他的印象一向不好，即便是现在在警局门口，封以朗也直接掐住了顾时年的脖子，一字一句，“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时年挣扎着咳嗽，封以朗的手才松了些。
“什么也没做，就算做了又关你什么事？拜托，你们是过去式了。”顾时年十分不怕死的回看封以朗。
封以朗的拳头就要落下去，一边的警察围上来，将封以朗拉开。
好心的女警察疑惑的看着顾时年，“这位又是谁？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打你？”
顾时年嘴角抽了抽，“有暴动症，打我又不是第一次，拜托，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才对，而不是质问我。”
封以朗的眼睛赤红，俊朗的面孔冷若冰霜，“言书雅怎么样了？”
当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发觉自己竟也有畏惧知道答案的时候。
女警察怔了怔，反应过来什么，点点头，“十分好，就是心情不好，你是她的？”
顾时年抢着回答，“比我好不了多少，前夫。”
女警察看向十分俊美俊朗的男人，又看向顾时年，“至少比你安全。”
言书雅没想到封以朗会来，明明不久才以旁观者的姿态见过他，而今在以主管视角望着他时，她发现他的头发长得很长了，不再是干净利落带有几分坏气的寸头，而今却是快要遮住眼睛的长度。
戾气冲淡了很多，显得温柔和顺了很多，穿绿色毛衣的样子，有些稚气俊明的像是清晨里带着露水的树。
他将外套披在言书雅身上，手指触到她短发的刺痒，余光盯着她清丽的面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来？”言书雅的弯眉扬起。
“李云森遇上你上了警车，我便过来瞧瞧。”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嘴上再无其他关心的话了。
“不要告诉天天，我没事的。”言书雅又道。
“知道。”封以朗应声。
女警察在一边听着他们不自然又尴尬的对话，咳了咳，“那个，既然是熟悉的人，言小姐，你可以求助他一段时间，等顾时年冷却对你的热情，就不会纠缠你了。”
“没问题。”封以朗反应很快，“你可以住我家去。”
言书雅想起在鹄落生活的片段，封以朗对她粗鲁发泄的样子，才是浑身一凛。
“不用了，不方便，程小姐会介意，我也不会舒服。”言书雅快速道，而后起身来，对着女警官道谢，签字，从警局里快步出来，将身上的大外套塞回封以朗的身上。
“言书雅，不如住到之前的房子里，空着也是空着，那儿治安也不错。”封以朗扣起自己的大衣外套，云淡道，好似不在意的提议。
言书雅嘴角一抽，“真的不用。”
“你躲不过那个男人。”封以朗双手放进衣兜，居高临下的看着短发的言书雅。
短发的她干净利索，少了长发时的柔媚，多了几分活泼的灵气。
“今天也是个意外。”言书雅挑眉之间显得无所谓，她想如果顾时年别那么无赖刻薄，他们应该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这样放缓的语气，相当于对顾时年并没有太大的警惕，这让封以朗感到厌烦，他冷笑一声，“真实发生就迟了。”
言书雅抓了一把头发，点点头，“不会再发生了，我就要回鹄落去，参加完你的婚礼，顾时年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会混蛋，只是今天，也是我脑子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