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十分激动的拍她的背，“太感动了吧，我认识他五年了，终于见到他和女人在一起了啊！”
封以朗嘴角抽了抽，迅速将威尔森拉走，挡在言书雅身前，无奈的皱眉，“说正事吧。”
威尔森咳了咳，拉了拉胸口的领结，恢复正经的样子，可当看到言书雅的脸时，还是会露出欣慰的神情。
言书雅不那么紧张了，渐渐觉得这医生十分可爱搞笑。
像是一位爱八卦假正经的老大哥。
威尔森重新给言书雅的腿拍了片子，期间言书雅一直躺在靠着窗户的床上，淡淡的望着窗外的光景。
王璐在一边帮她倒了咖啡，一边轻声道，“你很让人羡慕，封太太，有一个很爱你的先生。”
言书雅转过头，看了看门口，又看向王璐，哑声道，“我道情愿他没那么爱。”
王璐怔了怔，反应过时，宽慰言书雅，“别太紧张，你的腿，看起来情况很乐观。”
“可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言书雅的脸上终于显露出那种忧心忡忡了。
王璐禁声，不敢多言，在医生还没有诊断之前，这是她的职业素养。
没有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让言书雅十分放松可以吐露心声，“做脊柱修复的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十五，还要等出结果，如果脊柱神经有可能复原，威尔森采用保守治疗，也会把你治好。”王璐言谈脂粉中肯。
“如果选择手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那如果不成功，我会死？”
王璐有些如坐针毡的看着言书雅苍白的脸色，“不会。”
“也和死了差不多。”言书雅嘴角勾了勾，一滴清泪便从清丽的脸上落下来。
失去站起来的希望，下定了永远坐在轮椅上生活的死结，任凭再多的爱意，也挽救不回残废的身体。
偏偏身体里还藏着一颗坚强自力的心。
“不要在多想了。”王璐在一边又道，“对了，你饿不饿？”
言书雅点点头。
王璐出了门去，言书雅这才费力的从床上起来，用上半身的力气，坐到轮椅里，期间的动静不小，她用手带动着脚在地上拍了拍，让人以为是旁人在走路。
她自门缝中看到走廊里寥寥几人，她披上外衣，带了帽子，往走廊深处威尔森办公室的方向去。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她的周身，她慢慢滑动轮椅，四周护士忙着照看各自的病人，她又抓紧了速度，很快移动到威尔森办公室的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将耳朵放在门上。
“没有第三种方案？”
封以朗的声音闷闷的。
“有。”
“什么？”
威尔森笑了笑，“心情好，心态好，不过是不能用腿走路，不治疗，说不定照样可以长命百岁。”
“啪”的一声，里面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接着是威尔森求饶的声音，而后戚戚道，“保守治疗吧，用钢铁固定，每天吞食药片消炎抵抗，大概五年可以重新站起来，会有跛脚的后遗症，注意，只是能站起来，说不定还不能走路。”
“有没有不痛苦的治疗方法？”
“手术。”威尔森又重复道，“手术成功，一劳永逸，术后好好修养，半年恢复正常走路。”
“不成功呢。”封以朗的声音低沉。
“不成功也不会死，就是还是现在的样子，但是不能再接受保守治疗。”威尔森说的轻松。
杀伐果断习惯了的封以朗，也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自己的头也痛起来，威尔森帮他递了药片和水。
门被人吱吱呀的轻轻推开了，露出言书雅蓬乱的发，和苍白的脸。
在威尔森和封以朗的惊愕之间，她淡淡的笑，神情坚定，“医生，我要手术。”
封以朗一怔，接着便道，“我不同意。”
“你应该相信威尔森。”言书雅一字一句。
“我相信他，可他不是神，万一呢？手术相当于把接下来的路堵死。”封以朗怒目圆起来，看起来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
言书雅也不示弱，“就算手术失败我也不会死！”
“我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手术失败了你还会安稳甘心坐在这轮椅上？你这种人，最可怕的是心死。”封以朗怒极，起身来扒住她轮椅的把手，又觉得自己说的话过于重了，松口气，缓和道，“总之，不能手术，保守治疗，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站起来，不要急于求成。”
“保守治疗，才是一天天的凌迟，封以朗，赌一把吧。”言书雅闭着眼睛，由他推着在走廊上慢慢走着，“我们还不是夫妻，你让我自己做决定。”
封以朗的手臂僵硬，“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她不再言语，双目失了神采，他权当做看不见。
无论如何，他只想要她平安以及在自己的身边。
那手术听来一劳永逸，一旦失败，希望冷却，只有无边境让人认命的绝望，言书雅这样要强的人，怎么还会留在他身边，安心的做一个残废妻子呢？
日落，一天很快就过去。
方案还没有定下来，封以朗上了脾气，索性抱着言书雅出了医院，塞到车厢里，任凭她又啃又咬，绝不松口。
司机一开车，他又威胁，“不听我的就不要治了，以后我会派十几个人看着你。”
言书雅无奈，消停下来，干燥的眼睛发红又肿胀，她别过脸去，看着窗外的彩霞，怨愤，“封以朗，你真残忍，你根本就理解不了我的感受。”
“你什么时候又理解过我的感受了？”封以朗的声音冷冷的，拿过水杯，抓着她的脑袋，声音涩涩的，“喝水。”
言书雅抿着唇，他两只手捏起她脸颊来，索性灌水给她喝。
她被呛到，脸色通红的咳嗽，借着这股子可怜的架势，“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根本就不理解，残疾的感受，快乐减半，幸福减半，感知力减半，如果有能让我重新站起来的法子，割掉一般心脏我也愿意，莫不要说什么就算手术失败我还是会好好活着的现实好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