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所有的名贵家族们,杀鸡儆猴,告诉他们,这A市身价最高的人,也不过如此,对不对?”艾米幽幽开口。
方若柏摔了酒瓶,“可是绕来绕去,心术不正,肮脏下流的人,还是你自己,害人终害己。”
在楼梯上等着看热闹的老王总也跟着嘲讽,“我那侄儿封以朗,是个品行高洁的人,可不是你这种山里人能够陷害得了的,什么酒会,鸿门宴罢了各位,这种人,是不能合作交往的,咱们还是各自回去安歇吧!不然,哪天被他算计了都不知道!”
众人纷纷应和着,个个离开了酒窖。
酒窖里依然森冷无限,胜利的火苗被熄灭了,顾时年看着阶梯上的人们,兴味索然的如蚂蚁,一个个爬上蝼蚁,没有回头的人,一切就要结束了。
他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曼陀罗酒,冷笑的看着程莎莎和方若柏,“即便他们不在这里苟合,那也是在别处,你们没看到的,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你是这样的人,所以也会把别人像你想的一般无耻下流。”方若柏冷哼一声,整理衣装,快步离开了酒窖。
艾米本着好意,一同扶走了程莎莎。
侍应将顾时年扶着离开,顾时年不死心的最后望了一眼酒窖,仍是空空如也,只有高高耸立的酒柜和盛满冰水的木桶在酒窖中心无用的存在。
没有活物了。
冰冷刺骨的水,淹没了言书雅和封以朗的肩膀,他们只露出脑袋,在氧气稀薄的木桶中勉强呼吸着。
那催情酒的药效去了大半,可冰寒的水浸透了骨子,言书雅动弹不得,封以朗也动弹不得。
他们的身体,像是就要被冻死的植物,慢慢的僵硬,无力,最终失去所有的生命力。
言书雅的嘴唇泛着青白色,长睫上起了霜,她无法睁开眼睛。
“言书雅,言书雅?给我醒过来…”封以朗用脑袋无力的撞了撞言书雅的脑袋。
言书雅的嘴巴颤了颤,毫无反应。
“我们不会就这么冻死在这里的,走,我带着你走…”封以朗费力的伸出快要冻僵的手,将头顶的木盖推开,咣当一声,木盖掉在地上,空旷的酒窖里传出厚重的回音。
言书雅不仅是被冻僵,她个子小巧,冰水灌了大半在胸腔里,呼吸已经微弱了。
封以朗将她抱出来,抱在地面上,两个人浑身湿透,像是刚被打捞上来的冰人,冰霜附盖全身,灭有属于人应该有的温度。
言书雅的生命力尤其在渐渐丧失…
“言书雅?”封以朗扯着喑哑的喉咙,一边拍打她的脸,一面又低下头去,耳朵贴近她的胸口,她的心跳微弱的好似就要听不清跳动了……
一种悲怆难抑的心情袭遍封以朗的全身,他抱住言书雅的上身,滚烫的泪溶解了脸上的霜,这像是环境一般痛苦又美好的梦境,因为怀里密实冰凉,他也不想醒来。
嘴里喃喃自语,唇不停的往她脸上呼着热气,很想将她整个身体都抱起,可是全身僵硬下的身体,是这样无力。
直到方若柏和艾米从地窖上方的大门冲下来,封以朗也闭上了眼睛。
五天后。
华都医院病房。
“书雅,书雅——不要——”
病床上的男人,长睫颤动,好看的脸皱成一天,修长的五指扭曲,抓紧了床单。
直到他睁开眼睛,温柔的面孔靠近他的脸,喜忧参半的声音席卷他的耳膜“以朗,你终于醒了……”
封以朗一怔,手放松下来,一只手覆盖于前额,又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程莎莎吸了吸鼻子,“是中午了,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了,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叫李云森进来。”封以朗呼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疑惑。
“知道了。”程莎莎咬住唇。
“言小姐,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脑部缺氧严重,内脏进水……”李云森如实说着。
封以朗一字不落的听着,表面看似平静,他伸出手来拿一旁的水杯,却是啪的一声,水杯没拿稳落在了地面。
李云森又拿起新的杯子帮他倒水,“你要在恢复恢复才能好转,现在手无力是正常的,你知道吗封总,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僵硬了,就像是,像是僵尸一样抱在一起,太可怕了。”
“她住哪个医院?”封以朗将他打断。
“就住隔壁重症监护,估计方先生不会让你接近。”
“凭什么不让我接近。”封以朗不以为意的冷笑,随后就要下床,一只脚触及到地面,却支撑不起身子,踉跄的摔在地上,地上的水溅到他干净俊秀的脸上,李云森瞧见他的眼眶发红,眼角有青筋爆出来。
李云森还没见过他这样狼狈,心理防线好像在逐渐崩溃。
封以朗坐上轮椅,由李云森推着,在冗长的走廊里来回流连,李云森突然又道,“林木森在回来的事,正在飞机上,听说了你们的事,很是懊恼的样子,说……”
“说什么。”封以朗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显然那是急不可耐。
“事情的始末,所有事情的始末,不是言小姐的错,关乎封老爷子。”李云森逻辑不清起来。
封以朗叹了口气,“算了,我要听她亲口说。”
他们已经来到303病房门前。
门前有方若柏两个保镖在驻守,李云森客客气气的递上名片,“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是方若柏,也是病人的,朋友。”
高大而瘦削的保镖应声,“就是你们,方老板特意叮嘱过,一个是你们,另一个是顾时年,你们不能接近言小姐的病房,无论是何缘由。”
“方若柏是言书雅的监护人吗?”封以朗冷笑,“言书雅是我孩子的妈妈,我来看孩子妈妈,有什么不妥?你们看起来是在保护她,实际上是在非法监禁。”
李云森在一边干干张了张嘴巴,点点头,“就是就是。”
“让他们滚。”门口传来男声怒气未消的清朗声音。
随后门开了,出来的人是干练温柔的女人,艾米。
艾米的神色不太好,“封先生,回去吧,让言小姐好好休息,取暖,这个时候,只有若柏是真心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