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焱还活在世上某一个角落里,他想将素未谋面的妹妹救出来。”
并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曲斯年诞生后的几分钟里,曲夫人生下了曲淼、曲焱一对姐妹花。
但最小的女儿却是曲家从未出现过的孩子,多胞胎比起单胎存在更多的不确定性,曲焱是三胞胎中竞争力最弱的一个,她身体的某一部分被哥哥抢夺——在某次受伤后,曲斯年在医学报告上发现自己是嵌合体,而那套DNA并不属于曲淼,至此才发现曲家隐藏着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再一次被他正视,则是在假曲淼出现后,曲淼出现时已经失忆了,但是失忆的女人却对一切注射器、手术刀等医疗器械疯狂抵触。
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不许别人从她身上采血,所以她的DNA采集样本源自头发。
而她的DNA序列与提取自曲斯年体内的另一个妹妹相同,于是曲焱存在且活着的事实尘埃落地。
曲勘,这个比起曲斯年小上四岁的后来者,不单比他早一步接触到曲家的秘密,而且还控制了这个秘密。
一个很可能患有残疾,最坏的可能并不是器官缺失,而是低智甚至无脑,这样的人,用复杂的仪器维持着生命,却和他们一样拥有着曲家的继承权。
“如果找到曲焱,曲斯年会怎么做?”
凌子岑觉得浑身发冷,如果那是她的亲人,一奶同胞,无知无觉被当成DNA采集样本养大,她不敢想象。
“只要她还有自主意识,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夜嵊低声咳嗽几下,神情难以言喻,嵌合体已成事实,也就是说曲焱最好的状态也是残疾,最坏的结果就是她没有任何意识,也不具备产生意识的硬件,如果真的是这样,曲斯年不可能任由她继续受苦。
生命存在的意义并不在于长度,而是质量。
这是很久之前,夜嵊就在秦家的研究机构得出的结论。
在亲眼目睹无数绝症患者为了一线生机,自愿成为新药的试验品,受尽折磨最后却没有治愈,反而加速死亡之后,夜嵊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而秦飞言在不久之后就会成为那里的主人。
生与死的距离有时候只是一线,而有时候则隔着冗长沉重的折磨。
深呼吸,然后再一次深呼吸,借由这样的动作慢慢将紊乱的心跳平复成规律的跳动,但是并不容易。
尽管夜嵊一再告诉她,外面世界的任何关系在曲家的地盘上都不予以承认,但是作为曲斯年的女伴出席曲家的舞会,在她看来还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整天她都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只是一支舞而已,跳完她就可以到一旁休息,而且夜嵊也说在舞会开始之前曲斯年应该能抽出时间跟她练习一下,省得她到时候紧张出丑。
可是计划哪有变化快。
直到晚上六点距离舞会开始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曲斯年才匆匆赶到,而他的秘书一路飞奔将挂着防尘袋的礼服送过来,当然还有一只装着他内衣的盒子,曲斯年丝毫没有避讳她的打算,凌子岑只能尴尬转身。
“回头看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无奈,然后就看到小女人明显身体一僵,足足半分钟才转身。
曲斯年的身材非常好,黑色的西装裤包裹下腿型修长笔直,又不缺乏力量,他不是那种肌肉型男,但裸露在外的腰身和胸膛线条紧致非常养眼,如果不算他右肩上强效医用贴布,站立不动的话完全可以充当雕塑。
“这样的身体充当你的临时男友,你不会太吃亏,放心,我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
曲斯年的笑容非常魅惑,但凌子岑只觉得毛骨悚然,那个伤口就是他今天没有如约前来的理由吗?在曲家的地盘上,有人袭击他?外面宾客盈门,曲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就连他自己都对那样的伤口不屑一提。
“别用那种关心的眼神看我,你得时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搭上我可不是为了什么遥不可及的爱情,而是为了权势,你有三次机会,让曲勘注意到你的存在,他才是曲家大权在握的继承人,你的注意力要放在他身上,不顾一切攀上他的关系,然后探听到曲焱可能藏身的位置——我觉得,曲焱就在这片庄园里。”
什么?!凌子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猛地想起夜嵊告诉她,曲家没有宣布继承人之前,所有的子女都不得离开,换句话说曲斯年的推断可能就是事实,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这些年来曲斯年都没能找到?
虽然凌子岑对于高科技了解的不多,但她至少接受过华国常规高等教育,她知道有些装置能够进行生命体搜寻,比如地震之后的救援,就会经常用到那样的设备。
“收回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虽然这里的确有一些外面世界没有的科技,不过那些东西你绝对不会想亲身感受。”
小女人眼珠一转盘算的念头,曲斯年怎么会不知道?用热力学探测仪,当然可以发现曲焱的位置,但更可能的是在找到妹妹之前,他就因为撞破不该被发现的秘密而被上面的那些老顽固拎过去狠狠教训。
“现在,过来给我穿上衣服,舞会要开始了。”
曲斯年指了指床上的衬衫,凌子岑皱眉,虽然这个强援必须拉拢,但让她给夜嵊以外的男人穿衣服还是很别扭。
“吻我。”
男人的命令让凌子岑倒退一步,每一条面部肌肉都写着十分不情愿,直到曲斯年好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衬衫领口,“虽然不如种草莓来得火爆,但是这个尺度已经是你现在能接受的极限。不要试图弄虚作假,曲家的每一寸公共场合都有数以百计的隐蔽镜头,如果我让别人种草莓,不等天亮你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假的唇印完全不可取,因为360度无死角的拍摄,会瞬间分析出他身上的印记并不是她制造的,凌子岑本能地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曲魈会拿出那种照片,曲家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下,早已形成习惯。
回避镜头根本不可能,每一个动作神情都会被详尽的记录下来,然后分析对比。
“镜子!那面镜子是你的手笔!”凌子岑突然瞪大眼睛,她就觉得这么熟悉呢,原来是白麟让她练习控制表情的那面镜子,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还不算太笨,至少比起你之前的三个同行反应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