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危机终于在那之后的两年里顺利度过,但王子健却从此缠上了聂曼。
王老爷子一开始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当做是儿子一夜之间长大,想要多学些防身术,听之任之。等到他们察觉到仅存的儿子竟然对同性抱有他们不能容忍的念头——那个念头会让王家断了香火——所有矫正过往的手段都在王子健异常配合下施展,心理医生、电击、服药、禁闭,甚至强迫接触。
王子健的配合程度之高,令年纪足够做他爷爷,而实际上却是他父亲的王老爷子指摘不出任何错处。
他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头上,并且开始转移目标,为了保护聂曼,王子健在恢复自由的这些年里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扮成女性和不同的男人鬼混,二是尽可能接手王家的产业。
“从王老爷子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纠正治疗’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年,王家的产业九成转移到王子健手中,剩下的部分只要等王老爷子咽气——他患有运动神经元疾病,医生诊断最多不过一年——就会顺理成章落在他手上。子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王子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扮成女人!”
白麟的脸色铁青都不足以形容,他为了保护聂曼不被东山再起的王家伤害,将自己刻画成性别错位,果然成功扭转了其父对他的判断,将整件事都算在他头上,聂曼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娶妻生子,甚至远离其父的保镖生涯,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但现在王家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中,他的戏早已无需继续!
许安冉点点头,确认了白麟的说法。
这些事他们这个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唯独瞒着聂曼,当年许安冉就是知道这样,所以才请王子健帮忙刺激白麟,白麟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看重,但他却不能允许那个孽种出生,于是就有了身怀六甲的白麟目睹许安冉与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滚床单的一幕,而且那个外国女人的肚子比她的还要大上一些。
换句话说也就是许安冉在和她交往的同时,甚至是之前,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当年白麟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和大的出奇的肚子都是假货,心力交瘁之下终于如同许安冉希望的那样流产了。
而在流产的不久之后,她才得知一切的真相,甚至还见到了王子健一家四口温馨的画面——聂曼的妻子在生下第二个孩子后死于自杀,据说她在婚前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王子健则适时的出现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却摧毁了白麟绝无仅有的成为母亲的机会。
白麟在得知许白两家的旧仇后,不得不为自己和孩子做打算,最好的打算当然是许安冉看在她只是白家养女的份儿上,不会将白家欠下的血债算在她头上,最坏的打算就是带着孩子隐姓埋名永远不再见他。
只是她没想过会失去她日夜期盼的孩子,横亘在她和许安冉之间的,才不是什么触不到摸不着的感情——
而是一具冰冷弱小的尸骨!
“所以,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王子健的变装癖,而是LEO——在你不知道‘避嫌’这两个字如何书写之前,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碰到凌子岑的一根头发!”
三堂会审,就这样在白麟的单方控诉下结束,作为历史罪人的许安冉和做了令人误解的动作的夜嵊,都非常自觉地闭上了嘴,而作为被打上受害人名头的凌子岑,自然也不敢招供她无意中救下萧老太太的糗事。
自从这次F国回来后,凌子岑就发现经纪人重新拾起抽烟的嗜好,基本上并不会当着她的面,但往往来接她的时候白麟身上的烟味浓重得类似于生化武器。可是从白麟的脸上又看不出任何端倪,凌子岑就连想要安慰她都找不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同样不得其门而入的还有许安冉,在F国之行前的这段时间里,白麟大约每两天就会找他一次,床笫之上狂风暴雨,他一把老骨头都快被她给拆了,但只要能拥抱她,他也甘之如饴,许安冉死灰般的心底甚至开始孕育一丝不该有的期望。
可是现在,一夜之间又退回原地。
“今天补拍几个走位,之后青鸾这部剧你的戏份正式杀青,下午四点到柠檬台录歌,这是阿雅给出的曲目,你看一下,选两个喜欢的,一首独唱一首与RAP歌手唐璜合唱。”
白麟将截图发给凌子岑,凌子岑看了两遍,“独唱的话我想选好梦如旧,柠檬台能拿到版权吗?”
“这些你不用担心,像这样规模的晚会柠檬台不会犯低级错误。杀青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中午先去给你腿上的伤换药。”目送白麟离开,凌子岑连忙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老婆!”电话被一秒接,也不知道男人在那端等了多久,她觉得他几乎带着哭腔。
“你听我解释,那天……”
这几天凌子岑都被经纪人管得如同老母鸡翅膀下面的小鸡雏,两人别说见面了,就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六小时睡眠时间依旧雷打不动得到保证,但想从里面挤出十分钟给男人打电话是绝对禁止的行为,白麟会在收工后直截了当没收她的手机,而工作时间经纪人根本不需要休息,一秒不眨眼地盯着她。
“我没那个时间!”干脆利落的打断。
“啊?!那好吧。”男人的声音顿时萎了,满满都是失落。
“你人在哪儿?我在第三更衣室。”手微微哆嗦,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却生生弄成了牛郎织女。
“我马上过来。”五十一秒后,飞奔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外如同雷霆靠近。
即便如此,亟不可待。男人也没有忘记将大门反锁,没有窗户的临时房屋内就连灯都来不及点亮。
热吻如甘霖,呼吸反复置换,所有的响动都被压制在咫尺间,就算偶尔有人从门外经过,也绝对不会察觉里面有人。直到小女人已经离开他的怀抱去补拍剩下的镜头,夜嵊才从幸福的眩晕感中迟迟回神,如她所说,她忙得脚不沾地,没有时间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起因经过结果,她选择相信他,身体力行让他明白她的渴求。他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这样短暂的接触,却让两人品尝到了一些偷。情的滋味。
短暂,却极致的回忆。
他没想到她这样大胆,但没有什么比被她需要来得更让他心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