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凌子岑低下头去,如果他真是夜场男孩,她只能自认倒霉。
可他偏偏是盛名在外的鬼才设计师SL,她昨天的形象只怕是狼狈凄惨到可以不用上妆直接演午夜凶铃,就算是精心打扮,她也自问没有几分把握能吸引他。
时尚界的美人大多美得天理不容,夜嵊本身就帅得一塌糊涂,独特的气质出众的外表,还有惊天的才华,都不是娱乐圈的小鲜肉能相提并论的,他是真正的上天宠儿。
“想问那件事啊,那你只能等到天黑之后再来找我。”
男人伸手在她唇上点了一下,放在自己嘴上轻轻一吻,随即微笑上楼。
凌子岑大囧,晚上去找他?她又是脑子里面装了大海,谁会大晚上去找这个妖孽啊!
唯恐在听到什么让她脸上发热头皮发麻的话,凌子岑一头钻进她在老宅以前住的小房间,埋头整理过去的东西,另一边,夜嵊已经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书房。
“你姓夜,老头子能否问一句,你是出自哪个夜家?”
凌天珀坐在桌前,示意青年在对面落座,这个位置凌家的晚辈里只有凌子岑的父亲生前有幸。
“爷爷对夜家的了解很深啊,不然不会问出这句话。”
夜嵊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乌黑的戒指放在桌面上,推到凌天珀面前。
凌天珀浊白的眼中一瞬精光乍现,他没有去动那枚戒指,拿起手边的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
半晌才将放大镜放下,微微叹息:“夜少,小岑这孩子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夜嵊收起戒指,低笑,“爷爷觉得我会被那种无稽之谈左右吗?”
夜家,一个隐藏,不,准确的说在夜嵊看来是已经埋葬在黑暗中的家族,背负着华国六千年历史上最为沉重的责任。
千百年来有无数夜家子弟为了那个秘密殒身,而他,绝不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所以,十四年前他出逃,投奔同样出身夜家却和他一样向往自由的长辈,成为今天的SL。
名气在他看来是个好东西,因为只有当全世界的目光都为他瞩目,所有人都见证他的存在时,他才不会像夜家的其他人一样,被那个秘密悄无声息的杀死。
“你打算如何对她?”凌天珀屏住呼吸,凌家已经远离当年的腥风血雨,但是每一任族长仍然知道夜家守护着华国最大的秘密。
曾经,凌家也是守护的一份子,正是夜家的下属。
所以,事实上按照身份来说,他应该尊称夜嵊“少主”。
“我不想参与那件事,我只想过普通人的一生,娶妻生子是标配。”
凌天珀深深的看进青年的眼底,那里没有玩笑的意思,夜嵊有选择的保留部分真相,他的确没打算参与家族内务,但他对小白兔绝不仅仅是“需要一个妻子养育儿女”这样的理由。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幼,但只有凌子岑一个人能够引动他心底的火焰。
她生于富丽繁华却不俗不腻,她出入灯红酒绿却纤尘不染,他对她的了解暂时还不多,却被她的每一个小小的动作举止吸引,她演得出一人千面,人人都觉得她是妖精。
只有他看到了她的纯净和生涩,他想将她珍藏起来,将她的一切一网打尽。
但是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怕吓坏她,她如果逃了,世界那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找她?
凌家的家宴,人数不多。
老爷子喝得尽兴之后就早早离席,凌月彤想要攀谈几句,但都被夜嵊三言两语应付过去,最后席间只剩下一直埋头苦吃仿佛沉浸美食无法自拔的凌子岑,和看着她浅笑的男人。
一顿饭吃得凌子岑食不知味,足足两个小时,最后她实在演不下去了,扔下筷子愤然起身,“不吃了!”
夜嵊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跟在她身后,“饭后百步走,活过九十九。”
凌子岑:“……能不能别跟着我?”谁家的狗咂没牵好!
夜嵊:“那你打算在这里谈昨天的事?”
凌子岑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余光一瞥暗处自家姑姑正在探头探脑,连忙一把拽过男人向后面的大花园走去,“走走走!出去说!”
夜幕,银月高悬,夜嵊由着她拉扯,在小白兔毫无防备下将两人的姿势变成了十指紧扣。
清凉的晚风从磊着矮墙的湖面吹来,凌子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四下张望终于甩开听墙根了。
“那段视频,我已经找到源头,送到技术做分析,最快三天就会出结果。”
“昨天夜里的事,我享受其中,也愿意承担责任,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
“如果你愿意,可以选择嫁给我,一来我的身家压过徐邦凯,二来萧冽完婚已成定局。”
第三,我才是值得你一生倾情的那个人。
夜嵊眯起眼睛看向湖面,波光粼粼如游龙,这世上有些事是天意,比如她主动靠近他。
凌子岑转头看向夜嵊,他三言两语,已经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和他完婚当然可以一洗污名,甚至还有一些他没有想到的好处,他是时尚界的霸主,手持全球艺人削尖脑袋也要拿到的时尚入门券,她甚至可以借着他的声势冲击国际舞台,三金视后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国际影后……
可是他抛出的香饵越是诱人,她就越是心惊胆颤。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凌氏,恐怕入不了你的眼。”
凌氏财团在云城首屈一指,但放在整个华国却未必能进十大,而SL旗下的产业却是全球范围内大红大紫的敛财机器,夜嵊的身家不可估量,他也是全球最受人瞩目的钻石单身汉。
“因为,我……不育。有一个把柄握在手里,你就能觉得安心得多。”
夜嵊面不改色,澄澈的眸子对上凌子岑的,那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只是在说天气真好。
凌子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早已准备好的那些用来拒绝他的话瞬间删除得一字不剩。
至于若干年后,某小白兔挺着双胞胎的巨肚恨恨瞪眼时,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大灰狼坐在一旁一边扒葡萄皮一边狡辩,“不育,是指不能生育一个子女,所以我们——一次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