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汐转身朝苏绿儿看去,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带柔弱,我见犹怜,她冷哼一声:“苏小姐现在可算是成了尤府名正言顺的女儿了,虽说不是爹爹亲生,也只能算是个庶出,可好歹是有个名分了,还忘了恭喜你了,对不住!”
她字字如刀一样的划过苏绿儿的心,苏绿儿也只咬牙忍着,等她好容易才将那股子怒气给压下去之后,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之后,才上前一步挽了她的手臂道:“姐姐说得极是,我与姐姐本就是姐妹,日后更应该亲近些才是,以前,姐姐对我有诸多误会,我也做过一些错事,可是现在我知道错了,姐姐可愿意原谅我?”
尤子汐笑了笑,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开,极是温和的道:“妹妹说什么呢?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姐姐倒是听不懂了!”
苏绿儿脸色一变,咬咬下唇,紧接着又绽放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道:“姐姐说得是,是妹妹糊涂了,咱们姐妹,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
花厅中吃酒的人个个赞叹尤府姐妹和睦,相互谦让,实在是难得手足亲情,虽然毫无血缘关系,却更胜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尤子汐不再答话,转身就走,尤子铭疾步跟上,苏绿儿目送着走出花厅的两人,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她有一瞬间想要将一切化干戈为玉帛,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她和娘也能平安顺遂的在尤府一直待下去。
可这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尤子汐恨她入骨,虽然她之前做过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如此。
也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再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看看苏玉,今日娘被抬为姨娘,其中缘由,她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知道个七八分,若不是娘她在尤伯伯的羹汤中放入那虎狼之药,尤伯伯又怎会……
娘也是糊涂,若是这件事被传了出去,别说是娘了,就连自己也再无颜面示人了,就是嫁人也是不能够的。
小小的酒宴散了之后,苏玉穿着水红色的嫁衣坐在尤恒的房中,尤恒推门而入,一个软软的身子便已入怀,尤恒将人扯开一看,一张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走到书案前坐下,苏玉扭动着曼妙的腰肢朝他走去,从椅子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若有若无的吹着气,尤恒只觉得心间一颤。
“老爷,如今妾身都是你的人了,就让妾身来服侍您吧!”她娇媚一笑,略带羞涩的低了低头,又道:“妾身如今年岁也不算太大,许是还能为老爷您诞下一儿半女的,为尤家添丁,老爷难道不欢喜么?”
这话一出,虽已经四旬的尤恒也忍不住老脸一红,他甩开苏玉的手,本想大喝一声,却忽然结巴了一下:“胡,胡,胡闹!”
苏玉见状,知道已经初有成效,便继续说道:“老爷日日上朝,还时不时的要出征,委实辛劳,妾身,妾身只恨不能为老爷分忧……”
“自从妾身那时离了老爷,便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老爷能征善战,英勇无比,妾身对老爷,对老爷是真心爱慕的!”
苏玉边说边将手往尤恒衣襟内探去,见他没有拒绝,便顺势坐到了他的身上,尤恒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她,谁知,苏玉却赖着不起身了,将头一歪,整个人就这样趴在了他的胸口,尤恒只觉得好似浑身至于火海之间一般,烫得要将整个人给燃烧起来,叹了口气,再也抑制不住的起身将苏玉大横抱起往床铺走去。
说办就办,尤子汐假借尤子铭的由头,一早就让管家备了马车,因莲儿伤势还是未好全,就独自一人往英国公府去,路过月下客栈,她犹豫再三,还是让车夫停了车,独自往客栈走去,问了掌柜的,谁知,辰沐朝却是不在。
刚走出客栈,手臂上忽然一紧,被人扯到了一旁的小巷中,尤子汐大惊,正要挣扎反击,只听身后人轻声道:“是我!”
辰沐朝!
尤子汐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长了一张嘴难道就不会喊一声吗,非要这样拉拉……”
话还未说完,尤子汐只觉得后背一阵生疼,再抬头就对上了辰沐朝的一双黑眸,她抵着后边的墙,被他整个人给围在了小小的圈子中,他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尤子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脾气。
“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嘘!”他转头朝外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别出声!”
尤子汐以为有什么危险,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她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抬脚就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上,辰沐朝疼得跳了开来,尤子汐稍稍整理了下衣裳,正色道:“案件有什么进展?为何两日哦不,已经是第三日了,为何三日都不曾有任何消息!”
辰沐朝深邃的眸眼往某个角落一瞥,只见方才还立在那处的黑色影子早已不见了踪迹,他微微勾唇邪魅一笑,再看向尤子汐时,已经恢复常态。
“坠子是有人假借铖王府买的,并不是铖王所为!”
尤子汐本也应该想到的,但是她还是不甘心就只这么简单:“你如何确定?铖王素有暴虐之名,现在下定论未免还为之过早!”
“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你又何必纠结世人谗言!”
“什么谗言?既然亲眼所见不一定为真,谗言就为何不能作为一条依据!”尤子汐毫不示弱。
辰沐朝目光紧紧的锁着她,一下也不曾移开,接着双唇轻启道:“无理取闹!”
尤子汐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只听他又接着道:“我已经找了玲珑轩的掌柜将那人的模样细细描绘了一番,现在已经描出了画像,不信就与我来,看了再做定夺!”
见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辰沐朝扬了扬眉头道:“你不会是又要说,掌柜的所言不能轻信,或者是以为我在诓骗你?”
尤子汐脸上一红,伸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辰沐朝推开,背对着他道:“今日没空,改日再看!”
目送着尤子汐上了马车,也不问她改日究竟是何时,只待她走远之后,只闻得身后一阵劲风而过。
他拂了拂无一丝尘埃的广袖,转身朝那人看去,来人面如寒冰,冷如彻骨,拱手作了个揖,笑着道:“臣弟见过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