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回了府,她前脚刚踏入朝夕阁的院门,尤子铭后脚就跟了进来,还没等她坐下,尤子铭往茶盘中随便抓了一个就喝了起来,莲儿从未见过少爷这般,将茶放下就退了出去。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尤子汐在他头上敲了一个爆栗,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瞧你,急成这样,叫下人见了,像什么样子,没规矩!”
尤子铭摸着脑袋,不叫喊,却委屈巴巴的道:“姐姐好生没道理,这样大的事情,若是办砸了,爹爹一定是要剥了我的皮的,更何况,还是你冒充我的名头出去的,我当然得关心了,这可关系到我的小命!”
忍不住又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尤子汐绷不住笑了,一番笑闹之后,她才将整个事情经过细细的给他说了一番,尤子铭听得简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最后全都汇成了一句话:“英国公夫人也太厉害了吧!”
很符合英国公夫人的办事风格,很快,媒婆就上门来了。
尤子汐将人招待在了正堂,让丫鬟奉上了上等的茶水点心,媒婆见了尤子汐,眉头却是一皱,说道:“尤小姐,我是替尤将军来说亲,这事儿,和您说成吗?”
“张妈妈说笑了,这,自然是不成的!”尤子汐温婉一笑,直叫张媒婆给看呆了,“张妈妈请稍作,我这就去请爹爹!”
媒婆还没来得及应声,尤子汐就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问过了丫鬟,说是尤恒在书房,她直奔而去,很快就将他给请了出来。
“爹爹,您去见了就知道了,说是英国公夫人给遣来!”尤子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尤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怀疑道:“真的?”
尤子汐又道:“真的,爹爹不信,亲自去问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半推半就之下,尤恒便被请到了正堂,等他一步入正堂,媒婆就将他从头到脚都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止不住的点头称赞。
尤恒不明就里,疑惑的看着媒婆,问道:“不知张妈妈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还不等媒婆开口说话,门口又出现一道娇影,不是苏玉又会是谁,苏玉见了那媒婆,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尤子汐,瞬间心中如明镜儿似的。
她上前就亲热的坐到了媒婆身旁的位置,促着她喝茶吃点心,尤子汐见状,轻声的朝尤恒告了退,等退出正堂之时,苏玉仍笑得如朵花儿似的。
张媒婆吃饱喝足之后,看着坐在端坐在上首的尤恒,这才开始发话道:“尤将军果然是仪表堂堂,我老婆子这次来是来为尤府保媒的!”
“张妈妈可是觅了哪家青年才俊?我家大小姐可是最挑人的,张妈妈可得挑好了的才是!到时候,这酒和银子都少不了妈妈的!”
张媒婆愣了愣,露出一口老黄牙笑道:“姨娘错了,不是青年才俊,是大家闺秀!”
“哎呦,那不得了了,不行不行,我家小少爷才多大啊,更何况,这哪里有长姐还未出嫁,做弟弟的反而先讨媳妇儿的道理!”
苏玉头摇得跟个拨浪鼓儿似的,尤恒听了还真以为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听得倒是认真,苏玉却想着,最好是赶紧找个男人将尤子汐嫁出去,省得她成天的与她们母女作对,只剩下一个尤子铭,好打发得很。
“张妈妈,若是有哪家不错的公子的,倒是可以说道说道,我家大小姐,正待字闺中,也到了配人的年纪了!”
“住嘴!”尤恒忽然厉声打断道:“人家媒婆都没说,哪有你这样没脸的跟人讨亲事的,难不成汐儿还会嫁不出去?你怎么不说叫绿儿配了人去!”
苏玉被吼懵了,听了说要将绿儿配了,立刻掩面哭了起来,“老爷好狠的心,妾身不过只是说说而已,汐儿的婚事,哪里是妾身做得了主的,再说了,老爷可曾想过让妾身做主,妾身实在是委屈!”
尤恒只觉得一阵头疼,忍不住又喝道:“要脸没脸,外人在也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你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苏玉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不可置信的抬起看向尤恒,真真是楚楚可怜,尤恒叹了口气,只挥了挥手,苏玉只好哭着跑了出去。
可她走到门口时,忽然脚步一顿,转身又走了回去,挨在了门口看着里边。
总算是清净了不少,尤恒端起茶杯拨着茶盖,这才略带歉意的笑着看着张媒婆道:“让张妈妈见笑了,不知张妈妈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明说了罢!”
张媒婆也着实会审时度势,见现在已经无事了,便敞开了说道:“英国公夫人曾与夫人交好,又知晓老爷您家中无一能够主事的,为您的一双儿女担忧,便托了老婆子为老爷您说媒,那城东的徐家有一女,年芳二十八,家世清白,给老爷您做了续弦也是洽当的……!”
“不行!”张媒婆话还未说完,苏玉就从门外跳了进来,尤恒见被人听了这样私密的事情,脸上半羞半怒。
“从哪里学来的规矩,还不赶紧出去!”
“好啊你个老虔婆,原来你不是为儿女来说媒的,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家老爷身上,不续不续,谁说老爷要续弦的,你给我滚,滚出去!”
苏玉一拳一拳的打在了张媒婆身上,张媒婆本就年纪略大些,哪里禁得住这个,被打得嗷嗷直叫,尤恒一股子怒气立刻就从腹部窜了上来,往外头大喝一声:“来人啊,快给我将这个疯子给叉出去,叉出去!”
很快就来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本来还顾及着尤恒,可见尤恒一脸严肃,便放开了手来,连拖带拽的将苏玉给抬了出去。
“老爷,这才多久啊,您就要续弦,您当妾身是死的不成,不能续弦,不能续,我不答应!”
苏玉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尤恒只觉得头疼不已,张媒婆则连连摇头,这样的内宅,没个主事的,这怎么能行呢,任由一个姨娘翻了天,简直是不像话。
“尤老爷,我老婆子本也是应了英国公夫人前来的,本觉得此事便多有不便,实在不好插手,可夫人却说,这也是尽她的一点心意,成就成,不成也勉强不了,因着老爷您独身一人孤苦,看在先逝的夫人的面儿上,才舍了自己的这张老脸的!”
尤恒听了,大惊,忙道:“英国公夫人言重了,言重了,也是夫人想得周到!”
张媒婆微微一愣,迟疑道:“那老爷这是,应承了?”
“此事也非同小可,待我这边打听打听,还托张妈妈替我与英国公夫人说道说道,切莫让人误会,这边一得了个准信儿,便立刻遣人告知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