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渊沙哑着嗓子,看着尤子铭的面孔莫名熟悉,但又想不起她是谁。
“我是尤子汐,辰沐朝的王妃。”尤子汐唇微张,用口型告诉李渊。
远处的月磊站在城墙上,看着尤子汐面色冷淡,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虽然相处不过数日,但他已经把尤子汐化为了邺城的所有物,归他和虎皓管。
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被别人染指?
就算尤子汐喜欢的人也不行,月磊目光森然,认定了尤子汐必须和他一样,为他大哥尽心尽力。
他们是同类人,月磊这样想,殊不知自己背手站在城墙上的模样有多寂寥。
周围的士兵看月磊这个样子,已经脑补了一万字的爱恨情仇。
李渊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看着尤子汐情绪激动。
“冷静点,我现在不方便,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尤子汐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轻声安抚着李渊。
两人用了一刻钟将情报交换完,并且约定明日在邺城小路见面,尤子汐给他救辰沐朝的解药,后面等他们恢复士气,在借机逃跑。
李渊擦干了眼泪,将血书塞给了尤子汐,面上是勃然大怒,装作很生气的模样。
尤子汐的表情也带着嘲讽,两人“不欢而散”。
“回来了?”月磊站在尤子汐房中,看着轻手轻脚进屋的尤子汐勾起了唇角。
此时的尤子汐刚刚把血书交给虎皓,在虎皓的试探下差点露陷,身心俱疲,还没缓过神,就被月磊的突然出现吓的面色惨白。
“嗯。”她扶住一旁的椅子,让自己站稳,想着辰沐朝现在的状况心就如同刀绞。
实在没法在和往日一同伪装。
“出事了?”月磊挑眉,他今日可是将尤子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尤子汐心思一转,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随后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说阿泽死了。”尤子汐声音哽咽,脆弱的像是一个玻璃娃娃。
月磊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阿泽是尤子汐的心上人,在她来的第一天这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尤子汐哭的断断续续,将心里压抑的难受全部哭了出来,月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软声音安慰她。
与邻家少年无异。
他本想伸手抱一下尤子汐,突然想起她是女儿身,不方便,心里有了一点点烦躁。
月磊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总觉得这该死的礼教拦住了两人的友谊。
尤子汐对感情分辨很清楚,通过这段时间她对他们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群人并非是只知道为非作歹的余孽,而是与他们同样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生不逢时,出不逢世。
虎皓是临时的起义军,在这之前他一直被邺王当做棋子培养,带着一个弟弟生活在无止无休的黑暗训练里。
偏偏两人还觉得是邺王给了他们庇护,感激涕零。
害人的那批余孽已经被辰沐朝赶尽杀绝,面对新的这一批人,想必辰沐朝看见的时候也很苦恼吧。
尤子汐眨了眨眼睛,接过了月磊给她的热水。
近日里寒风刺骨,哪怕最近临近三月,天气还没有回暖的迹象。
月磊开始给尤子汐讲他小时候的事情,试图用这些来转移尤子汐的注意力。
尤子汐很配合的止住了哭声,像是乖顺的猫咪。
月磊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和他哥一样,没有和女人相处过,和尤子汐相处,这是他第一次,把女人当朋友,也是第一次。
所以他会分外珍惜,不会轻易放弃。
哪怕已经发现了些猫腻和疑点。
谎言是美好的,在拆穿之前,他想多享受一会这样的温存。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尤子汐闭上了眼睛,呼吸声均匀。
月磊打了一晚上的仗,比尤子汐还要累,见她睡着后把她抱到了床上,自己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尤子汐早早的就出去救治受伤人员。
月磊走出她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揉了揉眉头,忽然看见站在门口的大哥,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你过来。”虎皓压着打人的欲望,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你看看你像什么话?给你说了多少次男女有别,更何况那女子身份我还不能确定,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细作?”虎皓让月磊跪在地上,第一次这样教育他。
月磊不服气,想起昨晚的尤子汐就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但身份这件事他的确无法解释,只能和虎皓干瞪眼,勉勉强强的找了一个理由抵抗,“哪里有救敌军几千人的细作?”
月磊说的是事实,但在虎皓面前,这种事实就被笼罩了一层阴谋论,变苍白又脆弱。
月磊是垂着头去吃的午饭。
路上遇到别人夸他都提不起兴致。
大哥的话像尤子汐的银针一般,字字都扎在穴位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时就遇到了尤子汐。
月磊强行露出了一个笑容,挂在脸上怎么看都别扭。
尤子汐此次是有备而来,她故意配了和他们给辰沐朝吃的药毒性相似的东西给伤员,那伤员奄奄一息,必须要解药救命。
“你看他是怎么回事?”尤子汐装作六神无主的模样,像月磊求助。
月磊看着那伤员脸色发青,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解药,正准备递给尤子汐时却发现事情不对。
这药他们并没有流传出去,只是用来给囚犯服用,这自己的士兵是如何中招的?
月磊握着药瓶的手收了回去,尤子汐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僵硬。
月磊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心里莫名有点讽刺。
他摇了摇头,“这个药不是治这个的,你可以去问问那几个老头。”
月磊指了指其他几个大夫。
尤子汐用余光瞥了一眼,看到他们纠结半天也没有诊断出个所以然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你先把这个给我,让我试试,万一就有用呢?”尤子汐咬牙,厚着脸皮问月磊要。
月磊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手无力的把要扔给了尤子汐,失望的离开了。
尤子汐稳稳接住瓶子,呼出了一口气。
她挑眉,用银针把这位伤员的毒素逼了个干净。
夜如水,尤子汐按时赴约来到了邺城后山小路,将药交给了李渊。
李渊拿着药的手微颤,当即就跪下来给尤子汐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