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三余岛某座神社之内,一阵阵愤怒的嚎叫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间,巫女的候选人们已经送进去了好多个,这些人貌美如花肌肤饱满水嫩地少女们被送进去,不多时被送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干枯的尸体。
但不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人听到少女们临死前的呼叫,好似她们进入神社之时已经是一具尸体。
北山叶静静地等候在神社之外,岁月让他的头发全部变得花白,饱经风霜的脸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他恭敬而又漠然地站在那里,不论是神社内的嚎叫声还是少女们惨不忍睹的尸体,都无法引起他神情的半点变化。
过了一个多小时,又一具少女的尸体被抛出来的时候,神社内终于平静下来。
“怎么样?”声音是直接出现在北山叶的脑子里的。
“回禀大人,我们正在调查,据我们估计,应该是一个叫苏河的人干的。”
“估计?只是估计也敢来回我?”脑子里的声音十分愤怒,震得北山叶几乎要眩晕过去。
“大人,当时与竹田美子在一起的人都死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之后我们也失去了她的消息,所以我们没法直接证据表明就是他,但根据竹田美子最后的行动来看,苏河的朋友恰好牵涉到了其中,他有只可能向苏河求助,而且,整个H国,能做到那种程度的,除了苏河也没几个。”
用推测来做报告一向是大忌,但神社里的那位大人已经等不及了,况且是不是真相也不重要,北山叶一点也不慌乱。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管是谁,我只要他死!”
“是,竹田美子怎么处理?”
“那个女人已经没用了,把她带回来,死活不论。”
北山叶离开神社,踏着满是腐烂枝叶的土地,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循着流水声来到一片瀑布之下。
如同从九天之上飞泄而下的瀑布下,最低端的的石头上却坐着一个人,来势凶猛的瀑流落到那人头顶时却自动拐了一个弯,从那人的身旁流过。远远看去,那人坐着的位置,在帘子一般的瀑布中形成一块空缺,就像是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那个打坐的人正像是正在冥思的观世音菩萨。
北山叶缓缓走进,隔着河流看到了那人,却是一个闭眼打坐的女人,一个穿着白色巫女服的女人,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花白颜色长发像瀑布一样挂在脑后垂过腰身,她脸上的皱纹就像墙壁上的蜘蛛网。
但这只是北山叶初来时看到的画面,他踏上河边的一块巨大的鹅卵石时,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许只是他看到的错觉,一切忽然安静下来,准确说是静止下来。
声音静止了,四处飞溅的水花静止了,风静止了,瀑布也静止了,呼吸和心跳也静止了,似乎连时间也静止了,但意识还在流动,眼睛还能看清。
他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皱纹在变化,头发的颜色在变化,一切都静止了,唯有那女人的岁月在变化,她脸上时而满是皱纹,时而光滑如琼脂,她的头发时黑时白,时而干枯如稻草,时而滋润如雪花。
拥有过那样的经历,还能拥有如此平静的心湖,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修为才算得上是高深境界的修为吧,北山叶不懂武道,但仅从眼前所见就能感受到这人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脱了凡人。
不知道又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时间好像突然恢复了,一切又开始活动起来,声音、气流、水花、瀑布,还有心跳和呼吸,一切都恢复正常。那女人的面容也彻底恢复了青春年少,竟是真的如同菩萨一般的圣洁光耀。
“你不该来这。”女子缓缓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仍然如同少女一般清越,语气却如同老妪一样沧桑。
北山叶拜道:“如果不是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也不会请您出马。”
“说吧,这次要我去杀谁?H国的毛如鸿?还是武当的张任之?”
北山叶想了想说道:“您许久不出山,对外界的事情不够了解,张任之失踪了五十年,近日倒是重回了武当,但毛家主事的人已经不是毛如鸿,但这次要处理的人,只怕连张任之也无法相提并论。”
“哦?是谁?毛如鸿也不过比张任之年长了一辈,但除了他,H国之内,竟然还有比他更难缠的?如此人物,我却没有听说过。”
“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成名也不过一年而已。”
“北山叶!你在愚弄于我?一个小毛孩也值得惊动我?”
那女人未曾睁眼,怒意却紧紧将北山叶包裹,几乎要将他压碎。
北山叶丝毫不慌张,说道:“他虽然才二十岁,但却堂堂正正地打败过来自那个世界的魔族武神高手,这一点恐怕连张任之也做不到。”
“魔族?武神?那个世界?你是说……”那女人忽然睁开眼,爆发出如同闪电般的光芒。
“不错,正是冰河神境,H国人称它为修道界。”
“如此说来,这个人值得我出手。”
北山叶取出一块玉石,玉石却在发着白光,仿佛其中藏着萤火虫,他说道:“这是关于他的信息。”
那女人动也未动,玉石自动从北山叶手中飞出,落入那女人手中,沉默一会儿之后,那女人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说道:“如果说来,这人恐怕不只是值得我出手了,如此能耐,说能超越张任之,也的确是名副其实。”
“您的意思是?”
“即便是我,也没把握能解决他。”
北山叶首次大惊失色,叫道:“这怎么可能?如果连您都这么说的话,那我R国还有何人能与之抗衡?如果一个苏河都无法解决,那毛如鸿如果出手,我R国武道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哼,”那女人冷笑一声,说道:“何必如此慌张,你应该相信神川大人,我的意思你明白。”
北山叶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