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外的骚动越来越大。那些船夫,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一般,开始欢呼雀跃。
花想容与风宸宁对望了一眼,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起身向着门口走过去。
就在她打算将门拉开一道口子,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就感觉船身一晃,那艘原本一直往前行驶着的大船瞬间停了下来,让她探出去的手一怔,没再去拉开门。
甲板上人声鼎沸,不多时,花想容就听见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向着偏舱而来,行动急切而迅速。
来人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后,恭敬中夹杂着女儿特有的柔媚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爷,船上的货已经按照老规矩转移到另一艘船上了,您何时移驾?”
花想容紧张地望着站在一旁的傅凌止,担心他叫出声来暴露了他们。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堵住他的嘴时,还未动作,就见风宸宁坐在桌前的身子一转,人已经掠到傅凌止身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喉咙。
“爷?”门外候着的人见屋内许久都未出声,不由得又问了一遍:“还请爷告知,该何时移驾启程。”
这一次,来人的问话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似乎已经对屋内傅凌止迟迟不回话产生了怀疑。
“说话。”风宸宁扣住傅凌止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语气中带着阴狠:“不然我直接掐死你。”
“说什么?”傅凌止转眸望向身旁的人,明知故问。虽然脖子就在对方手中,可是他却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说你想呆在这里,不用换船。让他们先走。”
“好。”没有半点犹豫,傅凌止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对着门外的人道:“兮奴你先走吧,爷在这儿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可能要陪她玩一会儿了。”
“……”好玩的东西?花想容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在指她吗?
“是。”门外的人恭敬地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么容易就将她打发了?花想容眨了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这兮奴是个难缠的家伙呢,没想到这么听傅凌止的话。
花想容将悬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走到傅凌止跟前,好奇地问:“还未到码头,你为何会中途换船?”
听刚刚兮奴话中的“老规矩”三个字,就知道在傅家商船中这种中途换船的惯例由来已久,只是,为什么?这样不是会耗费更多时间和人力吗?
“个人爱好而已。”傅凌止开了口,只是话中掺和着半真半假:“我这人喜新厌旧,不喜欢对着同一件东西太久,坐船,也一样。”
“呵,”风宸宁轻嗤了一声,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真实原因。他望了望那扇紧闭着的门,没有如花想容一样如释重负,反倒是挑了挑眉,语气凝重地道:“此地不宜久留,花蝴蝶,我看我们不能等船靠岸了,得提前离开才行。”
花想容点了点头,正要问他打算怎么办的时候,就被傅凌止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你以为,上了我的船,还能跑得掉吗?”
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当真以为,我傅凌止这么多年是白活的,会连你们两个都搞不定?今日,这天赐之女,我要定了!”傅凌止抬起眼,锐利的眸子中闪着亮光:“兮奴,出来吧。”
他这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着的房门便应声而开,两排站得整整齐齐的护卫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似乎已经待命很久。
这……船上的人不是应该都转移大另一艘船上去了吗?怎么会毫无察觉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还全部都是训练精良的队伍。
这突然的变故让花想容心中一惊,正要回过头让风宸宁扣住傅凌止命脉来抵挡众人时,就发现他头顶上的船舱顶突然被人破开,兮奴那矫捷的身子钻了进来,瞬间就落到风宸宁身后,拿匕首抵住了他的腰:“别动。”
一时间,前有侍卫,后有高手,两人被完全克制住。
傅凌止从风宸宁身旁走开,缓缓地走到花想容面前。随着他的步伐,他腰间挂着的那块上等胭脂玉也左右摇摆着,在空中划出几段优美的弧度,更显得他整个人儒雅异常,风度翩翩。
可是花想容却无心看了,她只想知道,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花想容望了望自信满满向着自己走过来的人,目光越过他,对着风宸宁挤眉弄眼,对着口型:“怎么办?人多打不过,要不放毒?你不是最会下毒使绊子了吗?”
“会是会,可是在水中那么一泡,我身上藏着的毒,全没了。”
“那怎么办?”
“凉拌。”
“……”
“你们在说什么呢?”傅凌止抬手捏住花想容的下巴,强迫着让她将望向风宸宁的目光收了回来:“是想怎么下毒撂倒我吗?”
我去,对口型他也能听到!花想容一脸服气,大哥你要不要这么厉害?
“别整那些没用的,还是乖乖随我上岸做我的药引子,这样,你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傅凌止说着,身子向着花想容凑了过去,感叹到:“天赐之女的处子之血,果然好。”
花想容在心中将这个词反复的咀嚼了几遍,下一刻,眸子一亮。傅凌止要的是处子之血,那若她不是处子呢?对他来说,不是毫无用处了吗?
想到这里,花想容勾了勾唇角,脸上就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为难中,似乎还带着她不常见的娇羞:“傅公子可知,我为何总是想逃,不愿做你得药引子吗?”
“哦?”傅凌止挑了挑眉,想听听她接下来能说出什么奇葩的理由来。
“我知道,傅公子是有钱人,我若是帮了公子,自然是少不了我的好处。可我之所以不愿意,说有原因的,那是因为……”花想容说到这里,葱白的指尖垂了下来,绞住了她水红色的纱衣衣摆,扭捏了半晌,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迟疑着轻声道了出来:“因为,我已经不是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