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今日怎么对他感兴趣起来了?”君璟泓望向花想容,目光中闪过一丝坏笑。眼看着他脑子里的思绪又要往她看上少年郎了这方向靠,花想容无奈扶额,将刚刚的情况说了出来。
“没事,是掌柜的杞人忧天。”君璟泓对着她保证在着:“傅凌止这个人,虽然嚣张的可以,可是每次爆发,却总有他的道理。如今就这点儿小事,犯不着他大动干戈。”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别的不说,就说消息灵通这事,我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大家口头相传的江湖百晓生,就是在下。”
“噗!”他这话刚说完,花想容就很不厚道地笑了。
“哎,你这女人还不信?我跟你说,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居然质疑我!哎哎哎,你别走啊,我刚给朝歌施了针,他现在正睡着呢,你进去了也没用……”
君璟泓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花想容已经没在听了。她推开门,自顾自地走进了朝歌的房间,望向躺在床上被人点了穴道,睡得正熟的朝歌,抬手捻了捻自己身上穿到现在一直没脱的大红色嫁衣。
这嫁衣是他拼了命才换来的,这一日夫妻的机会也是他拼了命得来的,可是到了最后,这一日的全部时光,他却都在床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后,想必会十分懊恼吧。
“约花会的规矩是在这一日夫妻期间,要倾心相待,不离不弃。既然我们参与了,就得遵守规则才行。你只管放心地睡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花想容趴在床沿上,望着朝歌好看的眉眼,明知道他在梦中无法回答你的话,却还是轻声对他说着。亦或者应该说,对她自己说着。
她要在这一日夫妻里,守到他醒过来为止。
只是朝歌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内燃上了烛火。
“醒了?”他才刚动了动手,耳畔就传来君璟泓那熟悉的声音:“你醒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了半个时辰。”
“那应该就是托你的福,那睡穴里的银针插得不深。”朝歌边咬牙切齿地边说着,边动了动身子,打算坐起来。只是,他的身子才刚刚挪动一点儿,就感受到自己的腿被人压住了。顺着方向一转眸,他就看到花想容趴在床沿上,身上所穿着的,仍旧是白日里的那件嫁衣。
赤红色的嫁衣随着她趴在地上的动作铺散开,在地上拼凑出一副花朵图案来,妖娆又艳丽。
她这般趴在地上,是会受凉的。想到这里,朝歌皱了皱眉,起身将花想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与他一起,合被而眠。
“啧啧啧,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和小美人的恩恩爱爱了?”一旁被忽略的君璟泓看不下去了,在朝歌安置好花想容后道。
“你是不是也给她施了针?”
“对啊。没办法,我看小美人都困得不行了还想守着你等你醒来,所以我就只能给她一针,让她乖乖睡觉咯。”
“我想,你封了她的睡穴,应该不是体恤她让她好好睡觉,而是因为,你估摸着我快要醒来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君璟泓闻言,眸子中闪过赞许的目光:“我不过才这么一个小动作,居然都被你猜出了真实意图。朝歌,几年不见,你似乎比以前聪明多了呢。”
朝歌笑了笑,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他这话。
这几年来,他跟着公孙少卿这个家伙,揣度人心什么的,学得还少吗?就他这般明显的欲言又止,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说吧,是什么事情?”
“皇城那边出事了,皇上派我前来,催你们回去。”
“皇上派你?你不是刚游历回来吗,怎么……”
“朝歌,”朝歌疑惑的话还没问完就被君璟泓打断:“我不在皇城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游历只是一个幌子,我真正出走的原因,只是为了皇上效力而已。”
“你的意思是?”
“当年,先帝软禁了我的母亲,逼我出走,对外宣称游历,其实实际上却是要我帮他找一样东西。三年过去了,如今那东西终于有了眉目,我自然得回来向皇上复命。”
“嗯。”朝歌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问他朝佑和先帝都想要他找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君璟泓也不会说。
在对一件事没有确切把握的时候,君璟泓一般不会透露分毫。
“你说皇城出事了,什么事?”朝歌将话题转回了最初,问道。
“南域使节进皇城了。”君璟泓说到这里,顿了顿,将什么重要的话从喉咙间压了回去,只是淡避重就轻地对朝歌道:“他们点名要求见圣女,可是圣女却迟迟不出现。原本皇上给你的时间已被你延迟了三日,若再耽误下去,只怕南域使节会大发雷霆,影响两国邦交。”
“南域,当真只是过来求见圣女的?”朝歌总觉得他这话中隐瞒了什么,三分真七分假,让他分不真切。
“自然。听闻圣女在洄河之患上的表现惊为天人,边界都以为是神仙降临,他们南域国过来瞻仰瞻仰神仙,也未尝不可。”
“好。”朝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准备出发吧。”
“现在?不等明日一早小美人醒过来?”
“不等了。”朝歌望着躺在他身边,睡得正安稳的花想容,摇了摇头:“不能等她醒过来,直接出发吧。”
不能让她醒过来,花想容这几天的表现他不是看不出来,她不想回城,很不想。
君璟泓点了点头,赞同了他这个决定:“好,我去准备马车,顺便将那些随行的侍卫都叫起来。”
他说完这话,人就向着门外走过去。只是没走几步,在踏上门槛的瞬间,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转眸看向靠在床上正一眨不眨看着花想容的朝歌,神色复杂。想告诉他些什么,却终是无声地抿了抿唇,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