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这样说,你就会改变主意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公孙少卿在说完之前朝歌的惨况后,望着花想容红了眼眶的眸子,突然这般补充了一句。
啊咧?
花想容抬起眼,看向公孙少卿仍旧风淡云轻的俊颜,有些没反应过来,眼中那马上要凝聚成的泪又一下缩了回去。
“刚刚朝歌的情况,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他本人如何,君璟泓守得太过严密,我并不知晓。”
“……”敢情说了半天是诓她的,她还能说什么呢?
花想容吸了吸鼻子,因为公孙少卿这突然转折的话,将刚刚涌上来的情绪压了下去,也将那对朝歌伤势的愧疚压了下去。
她转了转眸子,再抬眼望向公孙少卿时,眼中已经平静一片。既然朝歌没事,那……
“三天了,我想右相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去?”
“随时可以。”公孙少卿似乎早就知道她要问他这个问题,所以回答也相当简洁明了:“朝歌这么一闹,皇上几乎可以肯定你就死在牢房中了,这两日来,慢慢地将城中搜寻你的兵力减少了一半。以你的聪明才智,不惹出什么大动作,应该不会被发现。不过……”
他说到这里,看着花想容千年如一日的水红色,格外晃眼的衣衫,皱了皱眉:“你若是要出去,是不是该换身素衣,或者,男装?”
花想容顺着他的眼光望向自己身上这身衣衫,就是红了些,也不花啊:“怎么,这衣衫不好看吗?”
“就是太好看了。”公孙少卿说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迷恋:“好看到若是皇上抓你,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
的确,这红色的衣衫是最适合花想容的,将她白皙的肌肤更衬得如雪般透彻,纯净中带着挡也挡不住的妖娆,即便不用她过多动作,也能自然而然地吸引到周围的目光。这种特质,对她现在的处境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我知道了。”扮丑,可是她的强项。
“嗯。”公孙少卿点了点头:“若是要出去,可以带上云褚。”
云褚?那个小屁孩?
想到她第一天来,跟公孙少卿并排走进右相府时,那家伙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快要吞下鸡蛋的嘴巴,她就想笑。
“云褚年纪虽小,武功却不弱。有他带着你,我才放心。”公孙少卿说着,身子绕过花想容,对着她摆了摆手,就要向着后院的书房走过去:“两日宫中事务繁杂,顾不上你,你若有什么需要,知会云褚就行,我先走了。”
他这话说完,脚下的步子就已经踏出几步,眼看着就要走远时,花想容叫住了他:“右相,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哦?”公孙少卿转过头,望着花想容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记得,之前她向他打听边境实际兵力时,也是这般模样:“何事?”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风宸宁。右相可知,他在哪儿?”
“南域的那位质子?”公孙少卿有些诧异:“你何时认识他的?”
“并不认识,只是受人所托,要找到他而已。”
“哦。”公孙少卿应了一声,没打算继续问她受谁所托,只是沉思片刻后,温柔的眸子望过来:“抱歉,我只知他幼时便被送到北疆做质子,至于被北疆国主安置在何处,并不知晓。”
竟然连公孙少卿也不知道吗?那北疆这般大,她要去哪里找她要攻克的这位爷呢?
望着说完这话后就再一次转身离开,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要去处理的公孙少卿的背影,花想容眯了眯眸子,也转身,向着后院走了过去。
她还是换身衣裳出门看看如今的情况吧,没准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花想容的心思如今全在风宸宁的下落上,所以自然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下一刻,原本离开的公孙少卿却是突然转过头,望着她的背影,幽暗的眸子中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
“云褚。”
“爷。”公孙少卿的呼唤刚落,云褚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恭敬地站在他身旁,听他吩咐。
“我记得,从那日在宫中回来后我就让你去查了花想容的来历,如今过了这么久了,可有什么眉目吗?”
“没有。”云褚摇了摇头:“我有按照爷的吩咐花重金去各大密阁打探消息,甚至还惊动了古若那老头,但所有汇总过来的结果,却都是‘查无此人’,就像是花姑娘是突然间凭空蹦出来的一般,从有记录开始,就是那日她在东寻借口摆摊算命,拦住三王爷马的时候。”
“是吗?”公孙少卿闻言,幽暗的眸子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唇角荡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查无此人么?”
“爷,若是那花姑娘真的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那岂不是很容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蹦回去了,那到时候爷你怎么办?”
“云褚,”公孙少卿听着他这孩子气得问话,唤了他一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修长的指尖就已经弹上了他的脑门:“什么蹦出来蹦回去的,你这小嘴里就不能说点爷我喜欢听的话吗?再说了,你想一想,被你爷我看上的人,还有再让她蹦回去的道理吗?”
“啊?那爷你的意思是?”
“继续给我查,把你能查到的全都给我查一遍,查不到之前的,那就查之后的。从花想容出现在东寻那日开始,我要知道她全部的行踪,包括她在边境的时候。”
“是,云褚现在就去。”云褚说着,脚下步子一动,人就要撤走,却又被公孙少卿喊了回来。
“这事日后再查,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
“什么事,爷?”云褚一听到公孙少卿话语中那句‘更重要的事情’就兴奋地跃跃欲试,看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他处理啊,轮到他表现的时候到了。
只是,没想到……
“容儿等下应该就会出府,你去,在她身边候着,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要拦着,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把她安全地送回来。”
“……”居然让他当花想容的保镖和小厮?还说这是更重要的事?
云褚哀怨地望着公孙少卿,自家爷这偏心程度,真的不止一点半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