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花想容躲在右相后院中的一棵大树下,探出脑袋望着青石板上正沉思着向着这边走过来的公孙少卿,脚下的步子扎稳,伺机而动。
某人对因为她那日的勾引,不仅耽误了去见朝歌的时间,最后还没有得到那吻这件事很是郁闷。一带她回府就不再理她,任由她在府中后院倒腾着。只要不出后院,其他地方完全由她自由支配。
虽然她知道公孙少卿这样也是为了在这关键的几日隐藏她行踪,保她安全。可是,这样被圈养在这里,跟金丝鸟一样,既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也见不到能带给她消息的人。于是,才不过呆了三日,花想容就不干了。
花想容躲在树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身子一转,人就已经跳了出去,双手张开,将他前进的路拦了个严实。
公孙少卿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人,轻轻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出现。
“喂,你不生气了吧。”花想容说着,向着他又走了两步,想离他更近些,好看清他此刻眼前的情绪。只是,某人傲娇地一转眸望向远处,显然是不打算给她好脸色了。
好吧,人在屋檐下,大丈夫能屈能伸。花想容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承认亲你是我不对,特别是后来还在让你觉得我要亲你时却又没有亲你。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公孙少卿:“……”
话说,什么叫在他觉得她要亲他时她没有亲他?所以说,这家伙一直觉得他不理她的原因是因为没有被亲到?
她把他当什么了?他公孙少卿是这么饥渴的人吗?
公孙少卿转过眸子,望向站在他面前,口中说着道歉可眼中却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道歉诚意的花想容。她那张殷红的小嘴半张着,在她总喜欢穿的水红色长裙衬托下,更显得诱惑难挡。
好吧,他收回刚刚说的话,他对她,的确很饥渴。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扑倒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以报她的调戏之仇。
想到这里,公孙少卿眼光一闪,对着花想容道:“你的道歉,只有口头这么一出吗?”
“什么?”
“在东寻,若论正式的道歉,需提前三日沐浴更衣,洗去一身浊晦,然后手握菩提子,立于正厅面壁思过,敬候半日,待所等之人出现,方可动弹。若有特殊情况,还需负荆请罪。”
“什么?”这一次,花想容疑惑语气加重了几许。
“当然,”公孙少卿望着花想容,幽暗的眸子一弯,温柔的笑意就倾泻出来:“你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法来道歉。”
“你说。”
“我想,这种方法说不清楚,得亲自实践才行。”他这话说完,脚下的步子一动,原本就离花想容不远的身子向着她靠了过去。单手灵活地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上扬,纤长的指尖扣住她的下巴,让她那张清丽的小脸正对着自己。下一刻,唇就直接凑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吻,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
花想容被他突然间的动作愣住,还没回过神来,公孙少卿就已经跃回了原地,脸上的表情里窃笑中带着心满意足:“另外一种方法,自然是欠了什么补什么。如今还清了吻,容儿大可不必道歉。”
“你你你你你……”你个小人!登徒子!
花想容擦了擦嘴,抬手指着公孙少卿,想起他刚刚突然靠近时那扑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她就觉得脸上一阵臊热,终是“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了所以然来,只能一跺脚,白了他一眼,就要转身跑开。
只是,她才刚转身,身子就因为公孙少卿接下来的话停在了原地:“你来这里,难道只是想还我这个吻的?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让我告诉你逃出来的这几日宫里发生的事情。”
“亦或者说,你想知道关于朝歌的事情。”
他这话一说完,花想容就转过了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朝歌……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公孙少卿摇了摇头,看着花想容听到这话后有些疑惑却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继续道:“朝歌这几日呆在君璟泓的侯爷府静养着,君璟泓设了闭门令,我进不去,也不便过大动作,怕惊动了皇上。”
“静养?”这句话里,花想容的重心显然是放在朝歌身上的,一听到“静养”两个字便蹙起眉头,急切地问:“他没病没灾的,不回王爷府,为什么会在君璟泓的府上?静养的原因,可是因为他最近受了伤?什么伤,严重吗?”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气中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掩也掩不住的关切。
这语气中的担心和焦急太甚,让公孙少卿眸子一黯,更加想不通为何花想容不想让朝歌知道她还活着的事实。
他这几日听到消息,朝歌火场冲进去救花想容,定是对她爱之入骨,所以才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而如今,花想容也只因为他的只字片语就如此紧张,生怕朝歌有什么事情,想来对朝歌,也是有意的。
既然这样,她为何还……
“既然你这么担心他有没有事,为何还要让我瞒着他我已经救出你这件事?”公孙少卿这般想着,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我……”花想容开了口,却是欲言又止:“这件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你想告诉我,朝歌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很不好。”公孙少卿敛去脸上刚刚还残存的笑意,望着花想容的眸子中带上严肃:“他前几日冲进火中救你,被烟熏了眼睛和喉咙,身上也有几处烫伤。”
“他是被君璟泓强制拽回去的,醒来的时候就开始唤你的名字,想要再一次冲到牢门去找你。”
公孙少卿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想容便捂住了唇,一向漫不经心的眸子里有水波晃动,像是红了眼眶。
“在被告知你已经死在火海中后,他气急攻心,还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