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由于雷不明气还没顺过来,沈晓溪和他说了几次话都被他敷衍了过去。
而女人的聊天就和男人截然不同了。朱颖灿和秦碧纤就在两眼放光提评价着谁穿的是阿迪达斯,谁穿的是七匹狼,谁穿的是百丽,森达。
听到两个小女生的议论,再看看自己这帮人穿的,联想着刚才被人家骂成“土老帽”。畅桑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忽略了一点东西,那就是穿着。
最初在家挑战褐鵉那段是买不起,入狱那段是不能买,在上大学的时候一身校服,军队里一身军装。自己的经历确实是丰富,但所有的经历里似乎都跟衣服,新潮的衣服不发生关系。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真的不同了,自己和同学们,怎么说也都算是畅桑公司的小领导吧?虽然现在还没有员工,但对于资产已经几千万畅桑公司这六大元老哪个不得是经理,副经理的职位?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职位,而公司又不缺钱,为什么哥们们就不能穿名牌?一身破烂衣服让人瞧不起。
“我决定了,换,明天就换!”畅桑由于想的入神了,声音不可避免地大了点,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畅桑,你咋的了?被梦魇住了么?”朱颖灿开了个小玩笑,自从那一次后朱颖灿一直没好意思和畅桑说过话呢,畅桑突然的一句,吓了自己一跳,玩笑顺嘴就出来了,朱颖灿脸红红的看看几人头低了下去。
畅桑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低摇了摇头。看别人的目光都转了回去,才压低了点声音“唉,你们注意了么,我们的穿着已经被人瞧不起了,我决定明天,就是明天我们大家的行头换一下,男的全穿七匹狼,女的全穿香奈儿,对了,绮梦也算上。”
两个女孩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虽然已经表现在脸上了,口里却没有说话。陈老年纪大了穿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说话。雷不明还在郁闷中,听到了心里一动也没有接话。
“耶!万岁!畅桑你早就该这样说了。”沈晓溪高高的个子兴奋得跳了起来,放纵无忌的表现又引来了周围的目光。
“晓溪,低调,稳重”陈元西拉了一把沈晓溪,心里却在想年轻真好,想怎么就怎么。
那边首席上除了县长副县长也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官,这时的安标紫虽然心里还一直把雷不明恨得牙痒痒,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已经故意停止了话题,一桌的领导开始了吹牛比赛。
一个一米六刚过的小个子,中分的汉奸头,苍白无血色的脸,贼溜溜的两眼,蛤蟆大嘴,说着话,口水四溅“我手下有几千个老师,他们很多都找过我研究晋级,我他么就是不吐口,这帮傻,年年急得直跳脚”
看来是一个教育部门的领导,在教育界辛勤耕耘数十年的光荣人民教师,你不给晋级也就算了,原来在他们的心中教师不仅仅是地位低下,竟然就是个傻*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引来了周围很多人诧异的目光。陈老就是教师出身,听到这里内心已经到了暴走状态,畅桑几个虽然不是教师,但曾经是学生啊,太理解教师的清贫,高尚,艰苦和艰辛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教师,绝对不是管理教师的领导。
看见周围的人心里都在压抑着怒火,杨啸威打了个圆场“不论政事,不论政事。”
一个身材横向发展的家伙,脑袋上光秃秃的已经没有了几根头发,肥胖的大脸好像随时流下油来,那真叫个脑满肠肥,一双眼睛已经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缝
笑眯眯的如同一个弥勒佛开口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管钱的,钱这东西可是硬头货,县内各大企业事业单位的钱都要经过我的手,我就算不贪污,也有办法让所有的人服服帖帖。”
汉奸头这时凑过脑袋,颇有深意地问道:“你不贪污,钱都是别人的还怎么让人服服帖帖?”
弥勒佛说道:“法不传六耳,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时间差啊。比如一笔给你的巨款,我今天就能给你,我偏压到明天,什么效果?那压你一个月甚至一年呢?”
弥勒佛的声音压得已经非常低了,但还是没有躲开畅桑的耳朵,这个管理财政的弥勒佛又是多么的可恨。
“安县长讲两句?”杨啸威谄媚地说道,仿佛这公共场合不溜须啪吗就失去了机会似的。
“咳咳,我就讲两件事吧。”习惯了官场的发言,连这种情况都要把自己要说的话总结成条条,可见有多么的虚伪。
“我的一个亲属,家里发生了意外,找到了我,我直接就给了一万元。”说完安标紫撇着嘴看了一周,那种骄傲,那种炫耀溢于言表。
人们心里在腹诽,就别说如果不是亲戚,普通的百姓你会不会救济,单说你那随便拿出的一万元哪来的?民脂民膏罢了。
安标紫没有管自己话里的漏洞,继续说道:“还有,上次我在街上遇到一帮小崽子,居然对我不敬,结果我一个电话,就来人把他们抓了起来。”说道这里安标紫看了一眼畅桑桌子的方向,越说越来劲了。“就今天这事儿,那小子不给我道歉,我就让他进去!”
雷不明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要起身过去理论,那边的安标紫也没吃过这样的亏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甘示弱,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外边又是一辆豪车鸣了一声喇叭。一个大背头从车里出来,首席位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杨啸威更是迅速跑向门口,碰倒了水杯都没有扶。原来迟迟没有开席的原因是在等这个重量级的人物。
“是云醉天”陈老在告诉畅桑,畅桑在失忆后只是经常听到云醉天的名字,知道是绮梦的老爸,也知道是市长,今天才算见到了真人。
“云醉天,云市长?”雷不明,沈晓溪,朱颖灿,秦碧纤都很惊讶,看来这杨啸威几年不见,还真的长了本事,连N市的市长都能请来了。
杨啸威毕恭毕敬地引着云醉天来到了首席桌前,桌上的大领导们现在已经变成了小领导,一个个全都傻傻地站着,脸上挂着尴尬但又不得不真实的笑容。云醉天大咧咧地摆摆手。“都坐,都坐,别拘谨啊,小杨的喜事随意,随意。”但云醉天没坐之前还是没一个敢冒然坐下。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杨啸威按顺序满了酒,寒暄了几句,大家举杯饮了半杯又都满上。
“刚才都聊什么呢?热火朝天的?嗯,小安子?”云醉天的一句小安子周围别的桌上的百姓都憋不住乐了,但是首席上的领导们却不能乐,他们必须憋着,就算憋死到桌前也得憋着,因为他们深知安标紫还不是自己能惹的。
安标紫老脸一红,明知道自己的年龄不比云醉天小太多,但人家是市长啊,顶头上司,别说就一句小安子的笑话,就是叫自己小狗小驴也得听着。
“云,云老,是这么回事,刚才我进屋的时候被那小子撞了一下子,然后他居然还语出不逊,我说今天他如果不给我道歉,我不会放过他。”安标紫说着狠狠地向雷不明的方向看了几眼,真有一种现在就过去找雷不明道歉的冲动。
“谁这么横?”云醉天顺着安标紫的眼光看了过去。
四个年轻孩子云醉天当然不认识,看到陈老的时候心里动了一下,当眼光落到畅桑身上时,整个身体明显颤抖了起来。
“这个人你惹不起,别问我为什么,你们聊,我换个桌。”云醉天的紧张激动当然不是因为畅桑和绮梦的关系,最近在高层中间流传这一个信息,那就是不知道畅桑的水有多深,反正声名显赫的贾大员栽了,而且栽得一塌糊涂。
云醉天端着酒杯一路小跑,也顾不得酒水都洒在了衣服上。唉,这就是权势,地位的魅力,李畅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因为弄栽了一个贾大员就让一个市长这样失态,真的让人深思啊。
云醉天来到畅桑的桌前,马上有人拿来了椅子。
“陈老,畅桑,怎么是你们?好久不见啊。”云醉天向不认识的四人还点点头然后收起了以往的骄傲,直接去和陈老,畅桑碰杯了。
“刚才是谁发生了争执?我现在替我的手下道个歉。”云醉天一直盯着畅桑并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只不过想讨好畅桑罢了,因为现在看来畅桑已经是一颗值得自己爬的参天大树了。大家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只是把酒喝了,算给了云醉天一个面子,场面并不是十分热烈。
那边的首席上已经炸锅了。安标紫真没想到自己今天是踢上了铁板,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安标紫手里拿着一杯酒在思考着过去应该说点什么,几番踌躇最后下定了决心,来到畅桑的桌前。“各位,对不起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是我错了,我给大家赔礼了。”
雷不明火爆的脾气,但是吃软不吃硬,看到那大年龄的县长来赔礼道歉也就不好意思了,举起酒杯意思了一口,陈老也具备意思了一口。
“去,去,去,回去吧,别再这给我丢人现眼。”云醉天看着畅桑冰冷的眼神怕影响了自己的前途马上赶走了安标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