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脑子有点乱了。”何清芷抬手示意龙涛先停一下,她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最开始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风把船上的人全都卷走了,但是船本身并沒有事,而且还把我们给留在船上了,然后你们被风带到了岛上,接着又有一批拿枪的海盗把所有人都抓走了,再后来船又莫名其妙从中间折成两半了,而且这岛还能屏蔽手机信号?”
“嗯,我想应该就是这一回事了。”龙涛道。
靳焱森一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血太岁还在船上吗?”靳焱森突然想起来布莱特教授带在船上的那五个血太岁,那可是让他摆脱嗜血症的关键。
他赶紧快速将皮艇划到下沉的游艇旁,然后外衣外裤鞋一脱,直接跳进了海水里。
“学长!”
“他应该是去找血太岁去了。”
只潜了十几秒我就返回到了水面,在深吸一口气后他又一个猛子扎回到海里,而这次我返回来的时间也更快了,而且两手空空。
“沒拿到。”靳焱森在皮艇边上皱着眉头。
“难不成凭空消失了?”龙涛问道。
靳焱森冲他摇了摇头:“下沉的太快了,沒有潜水的工具是肯定拿不到了,拉我一把。”
龙涛和何清芷一起把靳焱森拽了上来。
夜晚的海水比想象中的要凉得多,回到皮艇上海风再一吹过来更是冷得他浑身一哆嗦,何清芷赶紧用皮艇上的帕子把靳焱森身上的水擦了擦,再把裤子和外套递给他套上御寒。
游艇沒有了,用这小皮艇往海里划那跟自杀也沒有多大差别了,所以现在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回到岛上。
关于这一点,他们很快达成了共识,毕竟聂轻尘也在岛上,他们不能放任不管。
到了岸边后,靳焱森和龙涛又一起把皮艇拖到岸上,然后找了片相对茂密的矮树丛把皮艇藏在了里面。
皮艇看起来好像很轻的样子,实际上分量可不小,即便是现在的他们要把它拖拽到岸上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不过如此一来也相当于做了些暖身运动,靳焱森也不感觉冷了,身上也暖和起来了。
不过夜风凉凉,何清芷站在一旁却一连打了两个喷嚏,而且明显哆嗦了一下。
“冷吗?”靳焱森走近了问道。
“嗯,有一点。”何清芷紧着鼻子冲他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生火取暖和湿衣服烤干才对,而且靳焱森和龙涛不抽烟的自然也沒有打火机,要生火可真是难住他们了。
难道真要钻木取火吗?
他们踌躇着该怎么办,何清芷走过去对着靳焱森和龙涛说道:“你们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吧,我去找点干草树枝什么,看看能不能生堆火。”
“那我跟你一起去。”靳焱森说着,同时也一边应着一边转身脱起了衣服。
何清芷没想到靳焱森真的就当着她的面,虽然是背对着,但是居然就这么脱了。
都说女人脱衣服的动作对男人是有致命吸引力的,但,男人脱衣服的动作对女人也是有致命吸引力的!这句话反过来说也真真是沒有说错,尤其是靳焱森的身材还非常的好。
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八块腹肌弹性有力……额,不能看再多了。何清芷赶忙转开了视线。
那绝对是可以秒杀任何男人的完美背影!
轮到龙涛脱的时候,靳焱森已经一把拉着何清芷朝外面走去。顺便还推了一把龙涛,将他朝小林子里面推了推。
龙涛一脸懵逼地看着走远的两人,他老大啥意思啊?拉着人家小姑娘进小树林了?
何清芷脸上有些灼热,可惜她现在是真沒有那个心思盯着靳焱森看了,有太多无法解释的问题在她脑袋里不停地转悠着,而且血太岁也沒了,靳焱森还能不能控制住吸血的欲念,聂轻尘他们更是生死未卜……
何清芷用力摇了下脑袋先把这诸多杂念全部赶走,然后集中全部注意力用在寻找干草和枯树枝这件事上。
靳焱森将何清芷拉走进小树林后,便一句话没说地松开了她的手。
这骗树林距离海岸不远,不过在林子里想找到足够干燥的东西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靳焱森其实也只是光着上身,他跟何清芷两个人一起在林子里转悠,结果他俩足足找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才收集到足够点起篝火的草木回去跟龙涛汇合。
随后他们又沿着海岸边找了一个面朝海的洞穴,这里是在很好藏身点,起码不用担心火光会引来岛上的海盗。
生火这件事对靳焱森和龙涛来说很难,但对何清芷来说却简单得很,因为何清芷懂得引火咒,虽然威力达不到攻击人的程度,但点起篝火来起码够用了,有了火,不仅是身上暖和了,之前靳焱森心里那股焦躁的感觉也一下子消退下去不少。
“你还记得之前海盗抓人的那座山怎么走吗?”何清芷这句话是问龙涛的。
“应该……应该是记得吧”龙涛一边把那些湿衣服架在火边烘烤一边诧异地望着我道:“你不会想去山上吧?”
“我是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个岸边窝着吧。”
何清芷这句话后,龙涛似乎陷入了思考,他沒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安静地坐在篝火旁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怎么办。
沉默持续大概十分钟后何清芷打起了哈欠。
“你困了就先睡会儿,龙涛也是,我帮你们把风,晚上我清醒的很,我们先养足精神再谈下一步计划。”靳焱森道。
何清芷摇了摇头道:“我不困,之前睡了那么久了,只是想事情想得我大脑有点缺氧了,打个哈欠就好多了。”
说着,何清芷还咧嘴轻轻一笑,同时扬了两下眉,似乎她打算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她对现状的乐观态度。
但靳焱森不是个会盲目乐观的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他们几个人一直在岸边这里窝着他们早晚会死,不是渴死饿死,或者被这里的海盗抓住送死,就是他先因为嗜血症的问题把何清芷和龙涛杀了,所以他沒办法继续在这里耗着,必须趁着天黑我有精神的时候赶紧展开行动。
“龙涛,告诉我聂轻尘他们人被抓的山在哪,我过去瞧瞧,在这面等着不是办法。”靳焱森态度坚决地说道。
龙涛似乎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同,所以也沒在诧异或者反对,他朝身后背的岩壁指了下,“从咱们藏皮艇的地方进树林往岛里走,大概走十分钟左右就应该能看到一条上山的石头路,那路是人造的,挺显眼的,最上面有个牌楼,我就是在那醒过来的,后来我下来的时候沒敢走那条路,是钻的树林,不过那路倒是可以用来做个指向标。”
“嗯。”靳焱森点头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老大,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保护清芷。”
“这……”龙涛犹豫了。
“我不用人保护我的,我可以保护自己。”何清芷站起来说道,他不放心靳焱森一个人去。
“听话!”这话似是对何清芷说道的。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明天晚上我还没回来,你们就赶紧转移地方。”这话是对何清芷和龙涛一起说的。
“等等,”何清芷喊住了靳焱森,然后将她烘干了的衬衣和外套扔给他道:“把外套穿上,黑色的,可以当夜行衣。”
“嗯。”靳焱森接过那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我走了。”
“嗯,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现在是吸血鬼,晚上是我的天下。”靳焱森笑着对何清芷道。
“老大,我会保护好清芷的。”
“嗯。”
说完,靳焱森便转身钻出了山洞,朝着这座神秘岛内出发。
绕到藏皮艇的海滩,穿过后面的漆黑树林,很容易我便找到了小郭说过的那条石路,准确点说是一条石台阶路。
那条路很宽,起码够十个人并排走,在路的两边有对称的石灯柱,不过灯柱里面并沒有灯光,只有光滑平整的石台阶却反射着月光,让这条石路在漆黑的山中现出一种诡异的苍兰色。
在这条路上走太显眼了,所以他也和龙涛做了同样的选择,绕树林走。
石路旁边都是茂密的树林,林间的矮草也可以给我提供很好的掩护,只是他在走路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以免弄出太大的响动。
靳焱森顺着这一条发光的石路来到半山腰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人在缓台,似乎是为登山者准备的暂时歇脚处,在缓台上还有两个石凳,在缓台上方大概三十多米的山头有一个暗色的石牌楼。
靳焱森猜测,那里应该就是龙涛和聂轻尘他们遇到海盗的地方了。
靳焱森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率,等他全身上下都彻底静下来之后我才放慢脚步缓缓地向石牌楼绕过去。
就在我接近那石牌楼的时候,一道火光从牌楼那里晃了一下,接着便是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他赶紧把身体压低在草丛里。
不过那火光并沒有朝山下这边动,只在牌楼那里转了一圈就消失了。
靳焱森在草里藏了一会,确认沒有人朝我这边过来他才再次迈步往上走,当他从树林里来到与牌楼差不多同一个水平高度时我也再次看到了火光。
牌楼的后面是一个平缓的山间开阔地,地面铺着平滑的石头,同样泛着苍兰色的月光,有三个男人正拿着火把在开阔地这里毫无目的地缓步走着,他们穿着粗布衣服,一个是光头,另外两个缠着布头巾,因为背对着他所以他暂时看不到他们的长相,不过从背影来看身高应该都在一米八以上,而且特别魁梧。
与其说是海盗,他倒更觉得他们像雇佣兵。
那个光头的男人将枪斜背在身后,靳焱森并不是军事发烧友,但射击游戏也沒少玩,所以对各种枪械的型号还是略微了解一些的,光头男背着的那把枪看起来有点像ak47,但弹夹的弧度明显小,枪身的前半段也偏瘦一些,感觉好像是二战时期的老式突击步枪。
靳焱森在树丛里观察了他们一会,见他们沒有走动的意思我便钻出树林,然后快速闪进开阔地左侧边缘的草丛里,那些草有人腰那么高,他钻进草丛后便趴在里面,然后小心地往前爬,这样便不会引起那三个人的注意了。
来到草丛边,他轻轻地用两手分开挡在我面前的草,然后从这里观察开阔地后面的情况。
在开阔地内侧的尽头有一条顶多只有两米宽的狭窄山路,路的两边都是高耸的陡立石壁,那条路是向右弯的,从他这里并不能看到那路到底通向哪,不过有那三个魁梧大汉在这看守着,估计那路多半是通到他们总部的。
靳焱森慢慢向后退回到草丛最里面,身体几乎贴到了旁边的石壁,在稍稍调整呼吸,降一下心率后我便朝着开阔地的尽头爬。
他不敢弄出任何响动,所以动作非常的慢,这几十米远的路程我爬了足有五分钟。
终于,那山路距离我只有十米远,只是这十米的路上沒有任何遮蔽物。
他又看了一眼那三个拿火把站岗放哨的魁梧男,他们之中有两个是面朝着窄山路的,这也终于让我看到了他们的长相,他们手里火把的光亮映在脸上,把他们的面部轮廓照得清清楚楚。
那是两个胡子拉碴的老外,面相都极其的凶悍,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抓到他们之后用蛮力把他们扯成两半的情形。
按照布莱特教授的说法,这个岛是辉夜姬返回神位的地方,就算是有原住民也应该是日本人才对,可眼前这仨明显不是亚洲人,就算日本人长得再粗狂也不可能长成山姆大叔的样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难以解释的问题在靳焱森脑袋里不停地旋转着,他也再次朝那三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时不时地会用非常低的声音咬几句耳朵,视线也会偶尔从山路这边移开,但很快又会转回来,而且毫无规律性可言,如果我想继续往里走就必须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才行。
他伸手在地上摸了摸,很快便摸到了一块手指肚大小的石头。
他弓起食指夹住那石头,然后瞄准了我对面大概二十多米远处的山壁,接着他便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大拇指上用力一弹。
“啪!”
石子迅猛地飞出去撞击在山壁上发出一声脆响,那三个魁梧男同时把头朝右侧一转,视线也集中在了发出声响的山壁上。
趁着这功夫靳焱森赶紧钻出草丛,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进了窄山路。
山路的弧线很大,他只跑了四步便转过了山路口,火光已经照不到他这边了。
但是他并沒有着急往前跑,而是将身体贴在山崖上连续做了四次深呼吸,让猛烈跳动的心脏赶紧降速,同时他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开阔地方向的动静。
那三个老外开始叽里呱啦地讲外语了,他们说的肯定不是英语,也不是日文,具体是哪国语言靳焱森不是很清楚了,但他们并沒有往靳焱森这边来,说话的声音逐渐边远了,应该是又回到牌楼那里站岗去了。
靳焱森这时松了一口气,又定了定神,然后便沿着窄山路继续往前探。
这次靳焱森的步速很快,如果在这里遇到人他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有人经过这里之前赶紧到出口去,好在这条山道并不算长,只走了一分钟他就走了到尽头。
山路外面又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这可正合他意。靳焱森赶紧蹿出窄山路钻进树丛里,他觉得只有在树林里他才是安全的。
树林里一片漆黑,但在前面三十多米远的地方也一片通亮。
那边有一个林间的木屋,木屋的结构很简陋,而且是紧贴着一个小山包而建的,这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矿井的入口。从木屋里面不断地传出阵阵女人的喊叫声,那喊声可够狂狼的,光听声音就能猜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在木屋的门口房檐下挂着一宅电灯,在电灯下面有一个老外坐在椅子上正翻看着一本书,他把两只脚都搭在木屋外面的栏杆上,枪就立在他身边,感觉还挺悠哉的,屋子里的声音似乎根本影响不到读书的兴致。
靳焱森小心地朝那木屋靠过去,并且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不去引起那个读书男的注意。
突然,从我右后方传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喊声。
靳焱森赶紧趴在地上,然后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妈的,别碰老子。”
在靳焱森回头的同时靳焱森终于听到一句总算能让他听懂的话,说话的人是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中年男人,他在船上见过他,好像是其中一名水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全身都是血痕,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是沒少挨揍。
在这水手的身后是两个拿枪的魁梧男,他们一边推搡着水手一边撇着嘴说着听不懂的外国话,感觉应该是在骂着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