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星吃过饭，陈耀便伴着他朝着督军府办公大楼去了。
脱下身上的一匹貉子毛，陆子星踱步进了段无涯办公室内：“段先生今天吃过午餐了没？”
“哦，我还没呢……不着急，刚才审完那个嘴硬的小子，那一地下室的血腥气，有些倒胃口，现在也吃不下。”段无涯用湿毛巾认认真真地擦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的神情一副嫌弃的样子。
陆子星扯了扯嘴角，还真是给自己了一个下马威。
“这是些点心，您爱吃的桂花糕。”陆子星把手里的点心盒放在桌面上，是刚才陈耀估摸着段无涯没吃午餐，让他带着上来的。
不得不说，这个陈耀有时候考虑事情比陆子星还更加周到。
“嗨哟，你小子还上心了啊……”段无涯点点头，扯了扯嘴角。
陆子星瘪了瘪嘴：“段先生亲自审人，没猜错的话，是陈副官跟我说的那个间谍吧？”
“对，我让小陈特地去通知你一声。主要是我后面陪着夫人回娘家，有些家事要处理，你是不知道，我夫人她最近跟我闹脾气闹得紧。嚷嚷着要回去，我只能陪着了。”段无涯耸了耸肩，拆开面前的点心盒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陆子星点点头：“那按照陈耀说的，您之后得这十天之内都把督军府放在我手下了？”
“是，这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呀？不是你还能有别人不成？”段无涯点点头，嚼了嚼嘴里的桂花糕，露出一个笑容来：“味道不错啊，哪家点心铺子？”
“哦，就是顺路来的时候在街边小店买的，也没注意是哪家店。”陆子星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段无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突然让他接管整个督军府，这是什么意思？
段无涯也不追究，点了点头：“不止是你，陈耀那小子也会辅佐你的。很多事情啊，他可比你还清楚。”
“是，可不是嘛，陈耀先前在您手下管军备的时候，我当时都觉得会是他成为跟我平起平坐的少将。”陆子星点点头，让陈耀辅佐自己？与其说是辅佐，不如说是看管了。这不少消息都是段无涯让陈耀交到陆子星手里的，谁是更得段无涯信任的人，高下立判。
段无涯抿着嘴笑了笑：“不论是出身还是能力，你可都比小陈优秀很多。子星啊，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啊。”
“段先生说的是……”陆子星点点头。
“哦，说起来还有正事没跟你交待，这钥匙你拿着。”段无涯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铜钥匙来递给陆子星。
陆子星愣了愣：“段先生这是……”
“那不要命的叛徒我放在地下室，除了这把钥匙之外没人能打开那扇门。十天之内你要是也没审出什么，我回来了也差不多问不出什么了。到时候咱们再随便把他解决了就行。”段无涯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腕表，语气淡然的说道。
陆子星点点头，这把钥匙就是段无涯放在他身上的一个信物，要是十天之后这人跑了，或者有点什么别的状况，段无涯除了他之外可谁都赖不着。
一切都还是因为段无涯对他尚且还不信任。
这才是段无涯该有样子和态度。
“段先生放心……只是这间谍说是跟新兴政府私连，这新兴政府最近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消息再传进来，这人现在也就等于没用了吧？”陆子星抿了抿嘴，手心有些不自觉地出汗。
段无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保险柜，低声说道：“是这样没错，我现在还留着他，就是想知道那份他被截下来的密函里，到底写了什么。”
顿了顿之后，段无涯伸手将点心盒子盖上，继续说道：“新兴政府那群人别的不行，倒是这些有的没的搞得好。这加密的密函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字母，督军府现在还没人能解开。”
也为难不得督军府的这群人，毕竟先前都是财阀军痞的，谁还有这个本事啊？
“哦？”陆子星眉尾稍稍上挑，他分明知道那封密函的内容是什么，段无涯一旦真的将它破解了，引火上身这件事说的就是此了。
段无涯伸手拍了拍陆子星的肩膀：“这王八蛋在我眼皮子底下当间谍，异想天开了。”
“是啊，谁能逃过的段先生的火眼金睛。”陆子星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段无涯点点头，又拆开面前的点心盒，含了一块桂花糕在嘴里，示意陆子星跟他去趟地下室。
一边朝前走着，段无涯一边开口说道：“据说你最近也和夫人闹得不愉快了？”
“也算不上，段先生见笑了。”陆子星不知道这段无涯是从哪里听说的，扯了扯嘴角，低声开口搪塞到。
段无涯抿了抿嘴：“这夫妻之间相处啊，很多时候比打仗可难多了！”
“段先生说的是。”陆子星点了点头，攥着钥匙伴着段无涯朝前走着。
“不过，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老丈人那边那边下个月的税款我还是没收那么多。不过你也知道，当时你老丈人可是明着跟新兴政府有所联系的，要按照说法，我直接抄了荣家都是客气的。”段无涯歪了歪头，一想到当时荣越看他的眼神，就觉得这老头子还真是够胆子大。
陆子星点点头，这件事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说什么都不对，更不可能帮着荣越求情了。
“不过你啊，还真不是个好女婿，都不帮着你老丈人说上两句话。”段无涯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失望似的。
陆子星摇了摇头，低声开口解释到：“那件事首先是段先生发觉的，我作为您的手下，没第一时间发现就是大罪 ，更别说拦着您不让解决了。就算是我的老丈人，这事儿关系到整个督军府，我也不能徇这私情。”
没想到陆子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理智，段无涯难免有点失望，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