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大雪掩住了呼吸,静谧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君慕和沈酒儿依旧坐在一起,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君慕低沉的声音划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安静。
他眸光微闪,看着沈酒儿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
沈酒儿猛然抬头,瞪着眼看他,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君慕轻叹了一声,然后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说:“你不是就想找到那个人吗?我可以帮你找,但是你要答应我,找到了那个人之后,你就要将这件事情归于尘土,以后都不要再想。”
他用下颌抵着沈酒儿的发旋,声音柔和的像是一汪湖水:“你要试着放下那些怨恨,再想起你妈妈的时候,勾起的都是美好的回忆,好吗?”
沈酒儿陷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听着他淡冷却温柔的声音,凌乱的心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这件事情让她用了五年的时间,也只是收集了一些小小的碎片。
但以君慕的实力,找到那个人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君慕可以帮她找到那个人,那她就完成了她的心愿,她还要继续恨下去吗?
沈酒儿有些迷茫,她心里觉得不该这样轻易的忘记那些怨恨,但又觉得君慕说的也没错。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的妈妈也已经去世了,她就是再恨,又能如何呢?
她一直以来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如果君慕可以帮她找到这个答案,那她就该放下这段过往,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了吧?
她想了很久,在君慕都要误以为她是要用沉默来拒绝他的时候,沈酒儿终于点了点头。
君慕有些激动的僵直了身子,他清了清嗓子说:“你同意了?”
沈酒儿乖巧的说:“嗯,你说得对,我不能永远活在阴影下,如果你能帮我找到答案,我也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拽着这件事不放。”
她伸手紧紧环住君慕的腰,声音糯糯的说:“以后你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对吗?”
君慕喉头一哽,随后紧紧的抱着她,那力度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然后像是宣誓一般郑重的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外面一片白雪茫茫,连夜色都变得冰凉。
君慕看着陷入熟睡的沈酒儿,轻轻抽出了被沈酒儿枕着的手臂,沈酒儿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大情愿的撅了撅嘴,翻身继续酣睡。
君慕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确认她短时间内不会醒之后,从床头拿过手机,放轻了脚步,走出了卧室。
他去了书房,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个人的电话,然后打了过去。
其实他可以明天再做的,但他实在等不及了。
他迫不及待的要将这颗藏在他跟沈酒儿之间的定时炸弹扔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声音懒散且昏昏欲睡。
君慕冷冷的说:“我需要你给我找一个人。”
那人问:“什么人?”
君慕深邃的眼在这暗黑的书房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他说:“一个五年前在A市中心医院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身份尊贵的人。”
那人愣了愣,说:“那不是君……”
君慕没有给他机会说完,他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但是这个人,在一年前已经死了。”
他话音落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电话里只有偶尔流过的细杂电流声。
那人的专业素养让他很快的从震惊和迷惑中清醒过来,此时他的声音里已没了睡意,又回到了平日里严谨端正的语调,他说:“我知道了,有时间要求吗?”
君慕敛着眼皮想了想,说:“过年之前。”
那边应了,君慕又说了句:“资料一定要准备齐全,不能有一点差错。”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那人说:“这种事哪用你交代,你还不相信我的但是能力吗?”
君慕也勾了勾唇角,他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原本是该让人觉得刺骨的冷,却因为被昏黄的路灯染上了淡淡的黄,而让人有了几丝温暖的错觉。
就像是一个披着温柔外表迷惑人心的恶魔,诱惑着你慢慢靠近,最后用刺骨的冷来冻结了你的心。
君慕低沉着嗓音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某个人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让我觉得心慌。”
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这个充满幻想的西方的节日对于现在的某些年轻人来说,可比传统节日有意思多了。
于是用来庆祝圣诞节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在A市迅速的泛滥起来,大街小巷都放着圣诞快乐的音乐,火热的气氛不亚于春节。
沈酒儿倒是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这种节日就是商家用来赚钱的。
如果她是个店家老板,那她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圣诞节一天赚的钱,估计就可能抵得上她平时一个月的利润。
而白蔓安则不然,她跟沈酒儿就是两个极端,相比较于沈酒儿对圣诞节的冷淡,白蔓安对圣诞节的热衷可以说是近乎病态了。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办一个圣诞party,召集A市上层圈子里的人来一起嗨皮。
沈酒儿有幸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因为她觉得这个party用两个词就可以来诠释它的精髓。
糜乱,烧金。
简直就是一个一日式的豪华夜店。
而在这种时候,白蔓安突然出现在沈酒儿的诊室里,让沈酒儿有些隐隐的不安。
当白蔓安递给她一张精美的带着圣诞老人图案的浮雕烫金卡片时,她无语的同时,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种押注押对了的快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白蔓安今年又开了那个让沈酒儿忍不住想要爆粗口的圣诞party,还诚邀君慕和沈酒儿一起来参加。
沈酒儿看着还挺像模像样的邀请函,有些无奈的对着满脸期待的白蔓安说:“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白蔓安不大高兴的撇了撇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个party而已,大家聚在一起玩玩嘛。”
沈酒儿冷笑着不说话。
白蔓安被她笑的直发毛,胡噜了一下胳膊然后坚定的说:“你放心,这次我绝对老实,真的就是一起出来玩玩,霍祁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