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后余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就是在你命悬一线的那一刻,你会觉得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只有活着,才能跟你爱的人聊天,接吻,拥抱,一旦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蔓安死里逃生后,重新买了一张比平时贵了三倍价钱的机票,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白蔓安怀里抱着沙发抱枕,笑着对他们两个说:“当我弓着腰顺着逃生通道下楼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头顶上突然漏下来一堆水泥块什么的,把我砸里面。”
沈酒儿挪到她身边抱着她说:“不要怕了,你现在回来了,咱们这没那么多天灾,很安全。”
白蔓安还是笑,但沈酒儿却感觉到脖颈上有凉凉的液体淌过。
她听到白蔓安哑着嗓子说:“酒儿,我那个时候,特别想霍祁,真的,我就想,要是我就这么死了,你说霍祁是不是得特后悔把我甩了啊?”
沈酒儿说:“你不用死,霍祁也特后悔。”
白蔓安不解,沈酒儿笑着说:“你们家霍祁知道你去了北海道,又看到了北海道地震的消息,吓得不行,这会儿应该正在北海道翻天覆地的找你呢。”
白蔓安一脸懵,正好这会沈酒儿手机响了,她没接,而是直接把这通越洋电话给了白蔓安。
白蔓安咬着唇接起来,就听霍祁火急火燎的问:“她在哪?受伤了吗?为什么还是打不通电话?”
白蔓安的眼泪哗的一下涌了上来,她哽咽着喊:“你个二百五,你差点就再也见不着我了,知道吗?!”
那边的霍祁半天没说话,白蔓安以为他又生气了,赶紧叫了他一句:“霍祁?”
霍祁嗯了一声,白蔓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声线的颤抖,她小心翼翼的问:“霍祁,你,你是哭了吗?”
霍祁没回她,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乖乖在家等我,我明天就回去。”
白蔓安听他语气又像以前一样柔和,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她撇撇嘴没说话,眼泪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君慕看她想哭却一直忍着,估计是看自己在场不大好意思,于是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去了门外。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响,白蔓安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拿着电话骂霍祁没良心,把自己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都骂了出来。
霍祁安静的听着,不时的还会附和几句,最后听她像是骂累了,才用柔的像水似的声音说:“等我回去,让你骂个够。”
当了一把联络员的沈酒儿在他们两个通过电话后,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她下午还要上班。
她在楼下找到倚靠着路灯抽烟的君慕,没直接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了他许久。
可能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君慕没一会就发现了,他在吐出的烟雾中勾着唇,眯眼看向沈酒儿。
“觉得你老公帅吗?”
沈酒儿登时红了脸,梗着脖子问他:“你要不要脸?”
君慕按灭了烟头,手揣着兜,一步一步靠近她,有些不情愿的说:“我看白蔓安就是这么叫霍祁的,你为什么不这么叫我?”
沈酒儿挑着眉问:“你什么时候听见的?”
君慕挑起她一根发丝在手中摆弄着,漫不经心的说:“不是听,是看,她家墙上挂着一副唇印画,我看下面写着‘老公爱你么么哒’。”
沈酒儿有些讶然,没想到他观察力还挺强……
但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那句话,沈酒儿突然就有些想笑。
还没等她嘲笑他,君慕就把她搂进怀里附耳说道:“你也叫句我听听。”
沈酒儿脸红的跟喝了酒似的,连眼睛也水汪汪的勾人,君慕一看就有了反应,也不逼她了,搂着她就往家走。
沈酒儿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于是咬了咬唇说:“你就那么想听啊?”
君慕回头瞥了她一眼,然后霸气的说:“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沈酒儿哭笑不得的说:“那你这急着要去哪呀?”
君慕没说话,把她塞进车里,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手机闹钟响了,提示沈酒儿该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可君慕还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她撇着嘴幽怨的看着君慕,反而让君慕更加兴奋。
最后君慕终于在她蚊子哼哼般的妥协中,结束了这场酷刑。
沈酒儿揉着腰,姿势别扭的往诊室走着,心里渐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仔细攻读一下关于男科方面的书籍,要是君慕再这么折磨她,她就剪了她,永绝后患!
霍祁是凌晨时分到的A市。
他下了飞机就直奔他和白蔓安的那栋别墅而去。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手不要抖,然后准确的摸索到钥匙孔后,打开了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朦朦亮,霍祁没有开灯,借着这微弱的日光进了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蜷缩成大虾似的白蔓安。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熟睡中仍旧有些不安的睡颜,心里绞着似的疼。
白蔓安瘦了,憔悴了,她不再像一只花蝴蝶了,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兔子。
霍祁伸手抚摸着她细软的头发,心里一片柔软。
白蔓安的睫毛颤了颤,她好似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眼皮翕动,在看到深情注视着她的霍祁时,猛的瞪大了眼。
而霍祁在她要开口之前,就俯身吻了上去。
这个吻承载了他太多的感情,有感恩,有激动,有懊悔,有心疼,有后怕……
最多的,还是深爱。
白蔓安轻轻挪了下身,方便他动作,她双手环着他的脖颈,闻到他身上还带着外面凉风的味道。
她微微仰起头,躲开了霍祁的亲吻,然后大口喘着气,眼中泪光闪烁,问他:“还要和我分手吗?”
霍祁将手垫在她脑后,控制着她不让她逃,含着她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唇说:“分什么分,我就是死也得和你葬在一起,蔓安,我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