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安看着病床上的沈酒儿,沉默了半天,然后说:“你最近是不是犯小人啊?”
沈酒儿翻了个白眼,说:“咱好歹也是堂堂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能不迷信吗?”
白蔓安“切”了一声,掰着手指头跟她数:“之前是君露露看你不顺眼,然后是叶潇然跟你抢君慕,后来是君慕的前女友苏玫强势回归,现在连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都为情剌了你一刀,你说说,你这不是犯小人是什么?”
沈酒儿本来还没觉着怎么着,听她这么一罗列,才发现自己最近确实是挺倒霉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能是天妒红颜吧!”
白蔓安笑骂了她一句,然后又正色道:“好在你这次没什么事,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别再让人暗算了。”
她话说的平平淡淡,但沈酒儿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担心,于是她笑着说:“放心吧,我命大着呢,这次纯粹是意外,以后绝不可能再有了,不然也对不起你友情赞助让我去学的防身术啊!”
白蔓安笑着轻打了一下沈酒儿的手背,突然想起来问她:“你那天到底跟苏玫说了些什么啊?”
元旦第二天,沈酒儿就给她发了条信息说她把苏玫给K。O了,这让白蔓安感到很是惊奇。
虽然她已经对苏玫不大了解,但也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尤其在帮沈酒儿查过关于她的一些资料之后,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沈酒儿也很好,但在苏玫面前,不得不承认,还是有差距的。
即使对自家小姐妹很有信心,白蔓安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速战速决,于是她特别好奇,那天她也问了沈酒儿,沈酒儿只回了她一句——等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今天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沈酒儿躺在病床上,跟白蔓安娓娓道来。
白蔓安听完之后张着嘴默默的鼓了几下掌,然后赞叹道:“酒儿,你那天晚上一定很威风,苏玫原本一定以为自己可以打压你,没想到最后却被你用君慕把她打压了。”
沈酒儿如今是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看,都觉得那些话让人挺难以接受的,可想而知那天晚上的苏玫是什么心情。
她摇摇头说:“威风不威风的我倒没什么感觉,反正苏玫心里应该是挺失落的,她听我说那些话的时候,脸都白了,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一样,抛开别的不说,还挺可怜的。”
“就你心软,”白蔓安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觉得以苏玫的性格,就算是明白了君慕对她没有感觉,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苏玫长得漂亮,个性要强,对自己特别有自信,但凡是被她看上的东西,即使只有1%的可能,她也得拼着试一试。
尤其是君慕这样的完美男人,她曾经拥有过一次,就忘不了,所以她才会千里迢迢的从国外赶回来,又在明知道君慕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对他使出以前的求爱时的招数……
她都折腾成这样了,又怎么会情愿,中途放弃?
事实证明,白蔓安说的是对的。
苏玫并没有因为那天晚上与沈酒儿的那番对话而放弃君慕,反而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接近他。
沈酒儿揉揉鼻子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一旦发现苏玫再次靠近,我就全副武装,用困难当肉弹,打得她不得不落荒而逃,麻溜回她的哥伦比亚去。”
天天睡了吃,吃了睡,时间就这样在病床上悄然而逝,转眼间,沈酒儿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星期了。
这一天,君慕把他“查”到的那个当年取代了沈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的人的资料,让秘书送到了医院。
君慕没有直接过来,不仅仅是因为忙,最重要的,还是他没有勇气面对沈酒儿,他有些不敢与沈酒儿黑白分明的眼对视,因为他心虚。
如果他的表现出了什么破绽,沈酒儿那么聪明,一定会纠结到底,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就都毁了。
于是他选择了用这种避而不见的方式,想在沈酒儿看过资料后,再过去找她。
沈酒儿看着手里密封的文件袋,垂着眸没有说话,也没有特别兴奋激动的立即就把它打开。
就像是近乡情怯一样的感觉,当她心心念念的真相真的就在她股掌之间,她反而有些不敢看了。
沈酒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拿出的资料……
饶昌黎,男,出生日期为1965年6月30日,在1995年从政……
因患有终末期放射性心肌病,于2012年在A市中心医院秘密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
2016年因劳累过度而导致心脏病发,猝死……
手下的A4纸被沈酒儿捏出了褶皱,她看着上面的资料,以及后面附带的详细的就诊记录,脸色煞白,眼角泛红。
原来她心心念念找了五年的人,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他胸膛里装着的那颗原本应该属于她母亲的心脏,在一年前,也像她母亲的一样,停止跳动了吗?
他用权势抢走了那颗心脏,也就只多活了四年啊……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在沈酒儿的眼里来回旋转着,她的呼吸渐渐开始乱了,觉得这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但她想要哪种呢?
想看他儿孙满堂,幸福美满的生活着吗?
好像也不是,如果是那样,她可能会嫉妒的发狂。
沈酒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然后拿过手机,在网上搜寻饶昌黎的名字,确认了他确实是个位高权重,有权有势的人。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心里一片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君慕给他找来的资料,君慕的人办事能力都很强,而且该有的资料都在这里,显然是不会出错的。
但她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掀开了被子,拿着文件袋缓缓走了出去。
她想再去和严硕确认一下。
那个寻找了五年的人已经逝世的消息,让沈酒儿有些精神恍惚,她捂着伤口一步步的往电梯那走着,眼神呆滞,也没仔细看路,就只是凭着大致的方向走着。
在马上要走到电梯那的时候,她突然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那冲击的力度震的沈酒儿腹部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她的手顿时失了力,好几张白纸从敞着口的文件袋里飞了出来,然后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沈酒儿顾不得腹部的疼痛赶紧去捡,对面和她撞到一起的人也蹲下身子,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帮她捡着文件。
听到他声音的沈酒儿浑身猛的一僵,那人也感觉到了沈酒儿的动作,抬起头看她。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