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阳光明媚,但却带不走人心中的悲凉。
沈酒儿魂不守舍的回了严家,一开口,软软的糖豆就冲了上来,搂着沈酒儿的腿说:“妈妈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沈酒儿摸着他的头无力的笑了笑,感觉到严子锡几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她抬头看着他们,轻轻的摇了摇头。
然后她蹲下身子抱起糖豆,跟他说:“糖豆,陪妈妈到房间里睡一会儿好不好?妈妈坐了太久的飞机,好累啊……”
糖豆向来心疼沈酒儿,再加上母子俩分别许久,他本就想和沈酒儿好好亲近一下,所以十分开心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靠在沈酒儿肩膀上撒娇。
母子俩进了房间,客厅里的气氛更加沉重。
半晌过后,沈酒儿轻手轻脚的出来了。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刘玉梅就迫不及待的问她:“酒儿,你刚刚是和君慕在一起吗?你们说了什么?你有没有受伤啊?”
沈酒儿无力的摇了摇头,坐到沙发上,特别颓然的抹了把脸,然后垂着眸轻声说:“君慕都知道了。”
三人神色一紧,严子锡皱着眉问:“都知道什么了?”
沈酒儿目光空洞,如同丢了魂似的说:“什么都知道了,知道我没有结婚,也知道糖豆是他的孩子了……”
她这话说完,其他三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刘玉梅最先答应过来,她红着眼眶,吧嗒吧嗒的落着泪,哽咽着说:“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糖豆,才让他和君慕碰上……要是没有那事,君慕也不能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越说越懊悔,最后竟然抬了手想往自己脸上抽。
严硕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自己有用吗!你看看你,有个老人的样子吗?!”
沈酒儿抬起头,抿了抿唇说:“干妈,您别自责了,这事儿怪不着您,都是命,打我决定生下糖豆的那一刻,命中就注定我得有这么一劫,逃都逃不掉。”
刘玉梅听她这自暴自弃的语气,心里更是难受的不行,她擦着眼泪往沈酒儿身边走,握着她的手说:“酒儿,你别这样,干妈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事是干妈没做好,你临走前就交代我这么一件事,我没做好不说,还给你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你骂干妈两句都成,就是别这么憋着自己,干妈看着心疼啊!”
严硕在一旁连连叹气,严子锡看着失魂落魄的沈酒儿,想着要不是苏玫故意引自己离开大厅,君慕怎么可能有机会带沈酒儿走?
他越想越气,什么熊猫小姐,她这满肚子花花心眼的模样,分明就是只狡猾恨人的狐狸!
严子锡一边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绝不再跟苏玫有半点来往,一边满含歉意的对沈酒儿说:“对不起酒儿,我那时候要是没离开,一直守在大厅里,君慕也不会有机会把你带走……”
沈酒儿摇了摇头,说:“哥你不用这么说,咱们都明白,君慕既然想把我带走,就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有的是方法来对付我,就算你在那里也无济于事。”
她说完又替刘玉梅擦了擦眼泪,仿佛累极了似的,连声音都带着疲乏:“你们就不用一个劲儿的往身上揽罪了,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是君慕不想放过我,他那样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想要纠缠一个人,又岂是外力和其他人能够阻拦的?”
客厅里一片沉默,片刻后,严硕问:“酒儿,那君慕今天把你带走,是跟你说了什么?他……是想认回糖豆吗?”
“不可能!”沈酒儿空洞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绝不可能把糖豆让给他,糖豆只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和他无关!他也……不配做糖豆的父亲!”
眼看着沈酒儿情绪越发激动,严子锡适时的在旁安抚了她几句,然后试探着问:“君慕是不是想跟你重归于好?”
沈酒儿的睫毛飞快的颤了颤,严子锡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沈酒儿有些烦躁的说:“哥,这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可能跟他重新在一起的,绝不可能!”
刘玉梅哑着嗓子说:“可这事不是咱不想就能完的啊,那君慕认定了你,他一直纠缠着你不放,你怎么办啊?”
严硕动了肝火,厉声道:“他还想怎么纠缠?当初是他做错了事情,现在又来用权势压人强迫酒儿……这A市难不成是他的天下,连法律也不管用了吗?!他要是再敢来打扰酒儿的生活,我就去告他!”
严子锡倍感烦闷的揉了揉额角,无情的打翻了严硕的算盘:“你去告他什么?再说了,到时候要是把他惹急了,提出要做亲子鉴定,法律会承认他是糖豆的生父,他就有权利来看糖豆,抚养糖豆,甚至光明正大的跟酒儿抢糖豆的监护权!”
严硕瞬间哑口无言,刘玉梅听完更是崩溃,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直喊着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沈酒儿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她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严子锡的话是对的,君慕是糖豆的生父,这是他最厉害的武器,别人没办法从他手中抢下来,最要命的是,这武器还是她交到他手里的……
沈酒儿捂着眼睛僵坐了好一会儿,最后破罐子破摔般的说了句:“行了,这事就先这样吧,别的你们都找不用管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给糖豆找个合适的幼儿园,咱们正常的生活还得继续,不能在君慕这颗定时炸弹还没爆炸前就先乱了阵脚,船到桥头自然直,真走了什么事,总归也是有办法解决的。”
她都这样说了,其余几人也只好随着她放宽心。
毕竟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有什么实际有效的办法了。
翌日,沈酒儿就跟着刘玉梅去了她看好的那几家幼儿园,最后敲定了一家后,在隔天就把糖豆送了过去。
说来也怪,之前在法国沈酒儿也送糖豆去过托儿所,但她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可能是她怕糖豆不喜欢这里,又给他留下阴影。
也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刚开始的那几天,沈酒儿都跟着刘玉梅一起去接送糖豆,好在糖豆除了除了第一天比较排斥以外,接下来的日子都还挺开心的,每天晚上回到家,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跟他们说着他在幼儿园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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