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臣匆匆忙忙离开谈墨的住处，上了自己的车，心中仍旧留有余悸。
他刚刚……就差一点就同意了。
往前迈一步，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他却仍旧义无反顾。
那一瞬间，他真的非常的冲动。
空气里不知道燃着什么香，甚至酒杯不知道用什么浸泡过，红酒的颜色鲜艳欲滴，让他的神经伴随着谈墨摇晃红酒杯的动作越发的紧绷。
在见谈墨之前，他就知道谈墨会做一点准备。
他没有想到的事，他现在的抵抗力会变得这么差，是脱离那个混乱的世界太久了吗？
还是说，他已经老了？
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说得上老呢？
薄聿臣很了解谈墨，也知道谈墨并没有对他用很重的手段，只是一些带有迷惑性的暗示性手段而已，是他自己本身太不坚决，所以才会受到影响。
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往前踏一步，迎接他的是万丈深渊。
他和宋苒颜不过一两个月的夫妻而已，他需要为了宋苒颜做到这一步吗？
人的一生都是在反复的衡量和抉择中度过，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继续自己的生活，让短暂的一生尽量活得舒坦一些。
对薄聿臣来说，年轻的时候，折腾就是他要的生活方式。
但回国之后，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并不差，他日渐平静下来的生活里不再需要各种刺激的方式来证明他的存在。
存在，就是存在本身。
薄聿臣启动车子的时候，下意识往楼上看去。
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看不见玻璃墙内的人。
薄聿臣忍不住想，谈墨是不是现在正用看待猎物的表情看着自己，就像他从前看着那些人一样。
如同动物世界最基本的法则一样，优胜劣汰，拼死撕咬，只有胜者才能活下来。
如同薄聿臣所想，谈墨真的在楼上看着下方，他很好奇薄聿臣这个人，会在多久之后回到他的身边，他不介意做薄聿臣的副手，他可以把自己积攒的荣光和薄聿臣一同分享，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黑暗，或者说光明。
薄聿臣回了家，和宋苒颜的家。
薄聿臣在上楼之前，有想过宋苒颜是不是又去了冷亦晟那里，如同那个他没有回家的雨夜一样。
薄聿臣自嘲笑了一下，打开门，里面亮堂堂的一片。
宋苒颜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把一个小桌子搬了过来，还在伏案工作。
听到声响，宋苒颜抬起头，和薄聿臣同样惊讶的眼神不期而遇。
薄聿臣看着发呆的宋苒颜，皱了皱眉，“还没睡？”
“啊，嗯。”宋苒颜一时之间不知道四肢该往哪里摆，勉强撑起一个笑，“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礼尚往来的寒暄。
“见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宋苒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尴尬笑着说道：“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薄聿臣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对着宋苒颜说道：“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