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差相视一下:“你只怕是来的不巧,我们县太爷可不是一般的人,送礼巴结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可行不通。”
顾筝筝汗颜,又坦然自若地说:“我只是来替公公感谢一下县太爷,二位官人和不进去通报一声,也许佘大人愿意见我呢?”
顾筝筝嘴甜笑的也甜,其中的一个衙差思索了一下:“行吧,那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
顾筝筝弯腰对着那个衙差也行了个礼:“有劳大哥了。”
衙差突然脸色一红,就转身进了衙门。
太阳有些大,顾筝筝赶着走来竟然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站在衙门口的牌匾下面,遮着点太阳,擦擦汗。
“姑娘,你别说我不提醒你。我们县太爷最讨厌人想要巴结他了。”剩下的那个衙差好心的提醒顾筝筝,“上次有个有钱的大财主,命人送了两大箱子过来。佘大人可是看都没看,直接拒绝了。”
顾筝筝一边擦着脸,一边捡耳朵听着。
衙差神秘地说:“你可不知道,那箱子看着就沉,四个人才稳稳当当的抬走。我们佘大人竟然一点都不动心。我们都说佘大人是堪比包拯包青天了都。”
顾筝筝心里一惊,忍不住开口问衙差:“果真这般清廉?”
衙差手握着刀,挺直了身板:“那可不是,我可没吹牛的说。”
他看了眼顾筝筝提的食盒:“我劝你是真想替你公公感谢县太爷的话那你把食盒留下就走吧。我可以帮你把食盒拿进去。但是估计佘大人肯定是不会见你的。”
上次顾筝筝和容氏在公堂上那一番言语来往,可是把公堂上的人都给镇住了。那些被容氏请来的帮手们,都没有等到最后,就一个个的悄悄溜了。
衙门里的人也都是见惯这种场面的,只是一开始容氏占上风的时候,顾筝筝还能心不慌气不短的条理清明,很是让人刮目相看。
顾筝筝也没有一心和衙差解释,只是朝他笑了下,继续站在衙门口等着。她有一种预感,这个佘大人也许会见她。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衙差这才从衙门里出来。他瞅着顾筝筝的表情更是新奇,又对着自己的伙伴说了两句。
把顾筝筝晾了一下,他才转而笑着说:“进去吧,佘大人愿意见你一面。”
“真不知道你哪天是怎么让佘大人刮目相看了,进去吧。”
两个衙差往里面做了一个放行的动作,顾筝筝也回了个礼,提遛着食盒终于又一次走进了衙门。
这是顾筝筝第二次来衙门,上次担心慕伯伯她是一心往里面走。这次没有升堂,也没有那么多吃瓜群众。顾筝筝觉得公堂安安静静也挺好的。
她按照刚刚衙差指的路顺着公堂外的那一条路走到了一个门洞,右手边就是佘大人的书房了。
“进来吧。”
顾筝筝刚刚走到书房的门口,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个男声。
顾筝筝连忙用手顺了下自己的发髻,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最后检查了一下食盒。还好,菜还热着,也没有毁了摆盘。
“佘大人,打扰了。”顾筝筝推开门,就看到大概十五平米的小书房里的中央,坐着一个男人。
佘大人的书桌和椅子不偏不倚的正好摆在书房的正中心,所以顾筝筝推开门没有走两步,就来到了书桌旁。
“听衙差说,你找我有事?”佘大人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还在看着手里的卷轴,另一只手握着一只狼毫,在卷轴上圈圈,写写。
“是的,佘大人。”顾筝筝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木茶几上,“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时间品尝一下我们蓬莱客栈的美食?”
佘大人在卷轴上又写了几笔,这才放下了狼毫,抬眼看了下顾筝筝。
顾筝筝坦然的接受他的扫视,一双精明的眼睛,似乎要看透顾筝筝一样:“你只是来感谢我的?”
顾筝筝眨了下眼,扬起那个固定的笑容:“当然了。我们家公公差点受到容氏的刁难,还好大人你犹如青天再世,让我公公没有被冤枉。所以小妇人准备了自家蓬莱客栈的吃食儿,希望能替我家公公多谢一下您。”
佘大人凝视着顾筝筝,清冷的声音又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且说说。”
顾筝筝一时皱着眉头,没有想到佘大人竟然颇有点油盐不进的样子,脑子飞速转了一下思索该怎么说。
“真话还要想这么久?”佘大人哗的一下,推开了椅子站起了身。
他朝着顾筝筝走了过来,用着身高差异强迫的压制着面前的这个小妇人。
“佘大人。”顾筝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悄悄往后挪了一小步,和他隔开了点位置,“替我家公公来谢您只是其一。”
“那么,其二?”他的声音不小,仿佛就在顾筝筝的头顶说着这句话。
顾筝筝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谄媚的小声说:“要是佘大人觉得我们蓬莱客栈的吃食儿还让人满意,那么还恳请佘大人以后能够照拂一下小店。”
佘扬听到这句,皱着眉头看着顾筝筝,上下又是扫视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顾筝筝的脸上。
顾筝筝感觉到目光灼灼,可是又不好开口,只能接着说蓬莱客栈的事情:“素问佘大人清明廉洁,小妇人此番也不希望大人误认为我是来送礼谄媚之人。”
佘扬冷哼了一声,从她旁边又转身折回了座位,坐下才说:“你这不是送礼谄媚?倒是什么?说来本官听听。”
顾筝筝和佘扬隔了些距离,这才自然了一些:“大人应该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佘扬看着顾筝筝,顾筝筝苦笑了一下:“您应该也清楚光是一个卤味方子,我们家的二婶就做得出来和我们对簿公堂的事情,不怕惹得领居们笑话。这次许是大人你公正严明,又正好被小妇人我拿着了证据,我和公公才逃过了一劫。”
顾筝筝把食盒给拿到了书桌上来,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对大人你来说,一道菜肴美味则美已,不过就是几十文钱或者几钱银子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小本买卖来说,失了手一次,只怕以后事情就会源源不断的犹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