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伯伯就任由容氏揪着他的衣服,自己则是一条心就往县衙那边走。
容氏一边揪着他,一边走起路来像个螃蟹,确实不大方便。
跟着的那几个妇女看这阵仗有些不坏好心的也互相怂恿着一起走在他们俩身后,慕伯伯摊位旁边的大婶叹了口气,既然不能去帮忙,好歹帮慕伯伯把摊位看着一下吧。
顾筝筝是照常按着中午的时间来到菜市场,结果并没有发现慕伯伯。不仅如此,摊位空无一人,排队的人都没有,奇怪的很。
“你是来找你家公公的吧?”婶子看到顾筝筝,熟识的打起了招呼。
“婶子好。怎么我家公公不在啊?”顾筝筝放下了食盒,她还给慕伯伯带了两份小炒,正是饭点,人呢。
“你还不知道呢?你家二婶来找你公公,说你公公偷了你们家祖传的卤味方子,现在只怕两个人还在公堂之上吵着呢。”婶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顾筝筝皱着眉头,看了下摊位上还留着的一大堆卤味,还有隔壁那家冒牌货依旧卖着的卤味。顾筝筝眼睛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
衙门,公堂上。
容氏用衣袖擦着眼睛,作势呜咽着又喊了声怨啊,可怜啊,什么的。惹得慕伯伯脸都气红了,恨不得上去就撕了这泼妇无赖的嘴。
“大人啊,我在顾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本来这方子就是传给我们家老爷顾囤的,以后也定是我儿子的。谁知道,这人竟然偷了我们家的方子,还拿来卖钱。您说这事儿合理不合理,是不是断了我们家以后的财路。小妇人我真的是怨啊。”容氏哭得撕心裂肺,说出来的话却还像个机关枪,一直不停的嘚吧嘚。
佘扬坐在公堂之上,听到容氏哭的惨烈也是皱了皱眉头,堂下的另外一个人也是一脸的正经,并没有辩驳的头头是道,可是直觉上,那个男人也不是一个偷盗之辈。
佘扬一拍惊堂木:“容氏,你已经说了三遍了。这套说辞师爷也早已记录在案,你且休息一下,让本县去问一问另一人。”
“县老爷,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啊,定就是他偷得我们家的秘方,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容氏忍不住又哭诉了一遍,说罢还用余光暗示了一下站在外面看案的一干“群众”。
“群众们”立刻也附和了起来:“县老爷做主,县老爷还公道给顾家!”
“是啊,是啊。容氏一家勤勤恳恳,县老爷要还他们一个公道啊!”
“住嘴!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在这里叫嚣。再叫嚣起哄者,休怪衙差用刑。”佘扬又是一拍惊堂木,外面的人才安静了点。
“待我问你,慕老伯,可是你偷盗了她家的秘方?”
慕伯伯一报拳:“回老爷,并不是老小儿。老小儿的方子与顾家,与她容氏并无任何瓜葛。”
容氏又要瘪嘴哭,瞅见台上的佘扬目光炯炯,立刻收了哭腔。
“容氏,你可有证据证明,他偷了你们家的方子?”
容氏立马掏兜,从兜兜里翻出了一张纸条,由一个衙差递给了佘扬:“这便是我们家的方子,前些时我们发现方子不见了好一通找,结果与此同时他竟然突然学会了卤味的作法,还开起了一个摊位。他还能有什么狡辩之处?”
佘扬拿起条子仔细看了一遍,却是一张新纸。
佘扬摸着厚厚的纸张,皱起了眉头。
慕伯伯一愣:“县老爷,我可没有见过这张纸。”
“你当然没有见过,这纸是我们后来以为秘方丢失之后,重新写的一份,打算留给我家孩子的。”容氏又擦了擦眼角。
佘扬看向慕伯伯:“你光说你没有见过这配方,并不足以证明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容氏连忙作揖:“县老爷英明。县老爷英明。”
佘扬又瞄了眼容氏:“你也别太高兴,他没有证据,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你还有什么证据?”
容氏眼睛飞快的转了下,心道这县太爷不是个马虎的人,怕是不好对付。
她又立刻说:“我们家的侄女被他们家给忽悠的不认亲人了。一定都是他们家指使的。他们家取了我们侄女之后,就和我们完全断了关系,不说邻里互帮互助,不在背后插刀都是万幸了。”
佘扬又拍了下惊堂木:“所以你们是有前仇旧怨是吧。那也与本案无关,不要多谈。”
容氏不干了:“怎么无关了,他们家现在就是恨着我们家,看我们家不过眼,所以才会偷了我们家的方子拿去自己赚钱。”
“容婶儿真的是好口才,原来我还以为你要钱有一手,没想到你说起谎来是一套又一套啊。”顾筝筝推开重重阻隔,站在了公堂的外面。
两个衙差一边一个拦住了顾筝筝。
顾筝筝朝着里面喊:“大老爷,求您听小妇人一言。”
“不得喧哗。”两个衙差吼了一句。
佘扬和公堂里的人都往顾筝筝这里看了一言,特别是容氏,脸上的颜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大老爷,这位是老小儿的新媳妇,也是这容氏的侄女。她也都知道这卤味的事情,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她。”慕伯伯连忙出声,深怕那几个衙差对顾筝筝动粗。
佘扬叹了口气,看了看顾筝筝一脸的正气,摆摆手:“你且进来。”
顾筝筝礼貌的放下了手里的食盒,冲着公堂上的几个大人们一一行礼:“县老爷吉祥。”
佘扬瞄了眼一旁咬牙切齿的容氏,又看了眼顾筝筝,提醒道:“我先告诉你,丑话说到前面,事情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便好。扯些个劳什子野棉花,可别怪本县先打你们几板子再来办案。”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