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又撇了撇嘴,换上了一脸抱歉的笑容,“陈姨,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已经把地都拖干净了,我一不小心就把红酒给……打碎了,只好麻烦你……再拖一次了。还有啊,记得把碎玻璃捡干净了,扎到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嘴角上扬,趾高气扬地从陈姨身边走了过去,高跟鞋的声音又是“哒哒哒哒……”地响起,远去。
陈姨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指甲紧紧地在手心肉里扣紧。
她在白家这么多年,白家哪个不是好声好气地对着她,就算江泽整垮了白家,遣散了旧白家的佣人,却也是把她留了下来,江泽先前带过几个女人回来,哪个不巴结她奉承她的,这个费思思……!!
日子还长,就慢慢走着瞧吧!
红色的捷豹在柏油路上飞速地行驶,费思思两手紧抓着方向盘。
这一个月里,费家的公司宣告破产,费家被封,家里所有一切均被法院查封,她不知道是谁,竟对费家这样死死相逼。
韩俊枫在这一个月里消失地无影无踪,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靠自己牢牢地抓住江泽。
他说她不配拥有他家的钥匙,那那个女人就配吗?!女主人?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车子通过一条青石砖铺就的道路后,终于泊在了白家的铁艺门前。
真到了白家,她却不敢走下去,她心里竟是那么畏惧江泽的。
她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阿穆的号码,“阿穆,我是费思思。”
“有什么事吗?”
“江泽在哪里,你知道吗?”
“少爷现在在TN,你有什么事吗?”
费思思的嘴角轻轻扬起,“没事了。”
摁了结束通话键后,她对着头顶上方的小镜子理了理头发,拔了车钥匙后推开了车门。
站在铁艺门前,她摁了好几下门铃,显示屏里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的面孔,那是一张她完全陌生的脸孔,她的眼睛蒙着白色的纱布,虽然她完全不认识她,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涌上了她的脑海。
“你好,请问你找谁?”一个清朗的声音透过播音传出。
“夫人,你的眼睛看不到怎么还到处走动。”白家的佣人急忙走了过来。
费思思还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是摸着墙才得以转身的,显示器的人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看门铃响了很久,就慢慢摸着墙走过来了。可是,我看不到是谁。”
陆姨快步走了过来,看着显示器里的费思思询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费思思轻启红唇,“我来找江泽。”
“少爷说过了,只要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至于你找少爷,你自己想办法吧。”
显示器迅速变成一片黑屏,费思思气急地跺了跺脚,那个该死的佣人竟然叫她夫人?!女主人,竟然就是一个瞎子吗?!还不许任何人进去,这个女人到底是凭什么本事让江泽这么护着她!
一辆黑色的宾利很快也停在了白家大门前,费思思看见来人后怔了一怔,阿穆不是说他在公司吗?!
江泽一下车,便看见了站在门铃前的费思思,他看了一眼铁艺门内的房子,三步作两步地快速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问,“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你不是说我不配吗?一个连你的一处房产都不配总有钥匙的人,很想知道是怎么样的女人有资格住进白家大宅!”费思思抿了抿唇,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难过些。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如果你还想活下去,里面的那个人,你最好就离得远远的!”
“江泽,你就这么对我吗?难道……”她的眼睛渐渐蒙起一层水雾,“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爱你吗?!”
江泽“哼”了一声,甩下了她的手,“你爱我是吗?”他重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轻蔑开口,点了点头,“竟然你是那么爱我,那么是该让你好好为我做点什么了。”
江泽沉着一张脸,扯着她的手腕,把她塞进了红色的捷豹车的副驾驶上。
车子犹如离弦的箭飞快地驶了出去,费思思的脸色慢慢泛白,一种无言的恐惧笼罩着她,她不禁颤道,“江泽,你想干什么!你开慢一点!”
车子很快驶上了市区的立交桥,柏油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江泽的油门几乎踩到了底,他冷冷地笑了笑,看着费思思开口,“你不是爱我吗?”
费思思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推开,江泽仅用一只手就把她推了下去,
费思思还来不及尖叫,她随着车子向前摔了下去,随后在路面上翻滚了几圈,她感觉脸上粘着黏稠的液体,身上的好几处地方也是刺骨的疼痛,一行泪水隐进了她的发丝,一片黑暗的笼罩下她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洁净的病房里,费思思躺在床上,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的手上和脚上大大小小都是擦伤的伤口,还有个别地方因为皮肉都被擦破,甚至石头深嵌进了骨肉里而不得不动手术剔除而贴着白色的纱布。
最严重的是她的脸部,因为没有及时护好脸部,医生断言她的左脸必定会留疤了,她的下巴裂开并缝了三针,连她的两边的牙骨也伤到了。
当费思思听到她的脸一定会留疤时,看着左脸贴着的那一大块纱布,她几乎把身边能够着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连欲进来给她打镇定剂的护士也被吓了出去。
无休止地发泄后,费思思慢慢安静了下来,她的眼神是带着看不到底的恨意,而这恨意均来自于那个把她害到如此地步的人。
恨的同时,她的心里却是一片的悲凉,这种悲凉让她全身发颤,难道她真的爱上江泽了?或许拍卖会,或许在酒吧,她的身心都早已沦陷。
这种认知让她更加悲痛欲绝,她就呆坐在床上,无声的流泪。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出现在面前时,费思思的眼睛从无神到愤怒到愤恨到悲伤再到一片荒凉。
江泽只用了一秒便看清了她全身的伤痕,“我突然觉得这样对待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江泽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多好看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
费思思抬眸看他,眼底尽是一片哀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