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这一番喊话,听得阿城云里雾里,她隐隐感觉,这件与帝宫相隔甚远的事件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令她难以接受的真相。
安泽俯视着阿城,神情冷漠,“你想知道真相?”
“好,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真相!”
“十二年前,我的姐姐和李家定下亲事,肖家狗贼看上了我姐,先是强抢,我父母誓死不从,被活生生的打致残疾,我们去官府告发,谁知他们收了贿赂,置若罔闻,还要将我姐许配给肖家狗贼,要不是李家在此地小有名气,我姐的清白早就没了!”
阿城问:“那你为何杀了李家公子?”
安泽冷哼一声,“你以为那李家的儿子就是什么好人吗?”
“他利用此事,让我姐跟他未婚却先有了夫妻之实,肖家狗贼不知,给了李家一大笔钱,让他们污蔑我姐,婚前不知廉耻和别的男人厮混,没了清白之身,取消了婚约,李家见钱眼开,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家的事,你听说的没错,就是他将我姐送上了肖家狗贼的床!我恨他们,有什么不对!”
“当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我们说话!”
“我去怀信告状,他们却说上头有人护着肖家,无可奈何,于是,我连夜出了怀信,去往凤栖告御状,结果呢?”
“官官相护,告状无门,这就是你们的南国!”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姐已经疯了,父亲死在床上不敢出殡,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夜里放火烧了我们的家,如果不是桂儿,我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阿城听完,险些没有站稳。
十二年前,女帝为尊,难道,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
阿城向后退了几步,她不敢多想,她怕她一旦深究,背后所有的人被牵扯出来,是一摊泛着恶臭黑水。
她头一次,惧怕真相。
她向后退着,突然背后撞到了什么,很硬,却带着温暖。
她转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是本应该在帝宫养伤的连东庭,还有站在不远处的文晞。
阿城心尖一痛,鼻中一酸,豆大的眼泪就这么滑落,“庭东哥哥!”
连东庭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他就像这黑暗中的一缕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乖,没事了,说了不让你查,你非要查,知道真相不好受吧!”
他面上像是责骂,其实更多的,是宠溺。
“哈哈哈哈!青莲剑?大将军文晞?那你就是大皇子连东庭了吧!”
安泽又是大笑,“正好,今日你们都在此。”
“既然家非家,国非国,那我便将你们一网打尽,改朝换代!”
连东庭一手轻抚着阿城的背,目光炯炯的看向安泽,嘴唇紧抿,危险至极。
“放肆!”
“十二年前的事,与她又有何关!”
安泽挑眉道:“殿下难道不知,父债子偿?我一路引她过来,就是要把你们这些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全都杀光!”
连东庭蹙眉,“那帝宫的安歌也是你派去的?你连你姐姐的性命都不要了?!”
安泽冷冷一笑,“我姐姐?不是早就被你们杀了吗!那不过是披着一张皮的傀儡!可笑至极!”
文晞上前,横着剑身,作戒备状,“你看看周围,神曲在旁,苍术携有人质,半夏也已经赶来,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胜算。”
安泽闻言,毫无惧怕之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这一笑,邪魅至极。
“呵,我不需要你们这么多人,我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了。”
桂儿听他话语,在脑中游走一番,想到了什么,在苍术手中突然挣扎起来,“不要!安泽哥哥!她是好人!你不要伤害她!”
“安泽哥哥!”
安泽复杂的望向桂儿,闭眼轻声道:“已经迟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桂儿,你一定要好好话下去。”
“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桂儿大叫着,眼泪喷涌而出,很是激动,“不要——”
“你若真的这么做,才是真的不能回头了!!!”
众人闻言,心中琢磨桂儿的话语。
他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能牵制这里所有人的……
连东庭一怔,看向怀中的阿城,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安泽闭着的眼睛蓦地挣开,眼中泛起红光,手中食指渐渐延伸出红色的细线。
那些线越来越长,最后,全都连在了阿城身上。
扑在连东庭怀中哭泣的阿城身形一颤,呼吸急促,一把推开了连东庭,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连东庭正欲上前,却被阿城止住。
“不要过来!”
阿城面目痛苦,双臂颤抖着,挣扎着。
连东庭又是上前一步,“阿城……”
阿城依旧高声道:“不要过来!”
“快走!都离我远些!”
“我快控制不住了!”
连东庭:“阿城!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想到,安泽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阿城下了傀儡术。
苍术眉头紧锁,手中匕首紧了紧,“说!解药在哪!不然,我便杀了她!”
“哈哈哈哈!”
这安泽竟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身前的桂儿叹了口气,“没用的……”
苍术疑惑,“你说什么?!”
桂儿苦笑道:“你看那些傀儡线,寻常内力的傀儡线显现出来,应该是蓝色的。”
苍术一看,“这个线,是红色的。”
桂儿轻轻点头,“对,红色的,是他的血……”
“除非他死,否则,这个傀儡术,是没有办法解的……”
半夏早在文晞他们到时没多久便赶来了,听见桂儿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对,“殿下说过,傀儡术种术必须要跟他有接触,所以殿下一直防着,根本没有跟安泽有过接触,怎么会……”
她话未说完,自己戛然而止,转而道:“我知道了!”
对着安泽道:“清晨大雾之中,殿下说她撞到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安泽毫不避讳的承认,“是我,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