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护卫满大街的找人,苏奕世正为那事憋屈在常去的青楼喝酒,美人相伴,酥手环弄,借美人的青睐与投怀送抱一解心中郁闷。
而他周围随他一并找麻烦的混混们,难得进一次经常有名的青楼,又见美人各个美若天仙,骨子里劣性根藏不住贪财好色的本性展露出来,抱了个美人手脚不老实的往衣裙里钻,猴急样惹人反感,一再推拒。
那些混混是粗俗之人,大男子主义,女子越是抗拒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上演的多是强人所难的戏码,然而一入青楼,清白尽毁,反抗只会遭来更无理的对待,必须忍耐。
苏奕世眼角余光瞥见那些不入眼的手段,心里格外瞧不起,这种花钱就能收买的人不值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不介意花些钱让人找敌人麻烦,反正他最不缺金银。
苏奕世踢踢矮案腿,“要耍混给老子到楼上去,别丢人现眼。”
那些混混收敛些,犹豫片刻拿不住女子身上幽幽香气,混混头起身跟苏奕世说道:“苏少爷,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着,他一弯腰把身边的姑娘扛上肩头,急吼吼地往楼上姑娘的屋子走去。
有人开了先例 其他混混紧跟着道谢,带走了作陪地美人。
“苏少爷的朋友真猴急。”一位穿着玫红衣裙的女子,袒胸露背地依着苏奕世,将酒杯送到他嘴边,娇滴滴的调笑。
“他们不配当小爷的朋友。”苏奕世不屑道。
“就是。”另一女子贴过来,前胸贴着苏奕世的手臂,纤纤玉手轻拍他胸口给他顺气,“苏少爷别生气,花红那是胡言乱语,柳绿替她给您赔不是了,罚酒可好?”
苏奕世扬起笑脸,挑起柳绿的下巴,“罚酒是老把戏了,咱们玩脱衣服如何?”
柳绿扭动腰肢,娇嗔道:“苏少爷好坏啊。”
“你不喜欢?”苏奕世猛地把人拉进怀里。
“喜欢。”柳绿攀上他的肩膀。
一阵娇羞浪笑,男女缠绵在一处,轻纱朦胧,欢情厚爱,真心假意均不重要。
苏将军府内,顾亦丞夫妇已经等待了小半个时辰,久久不见人到来,顾亦丞勉强维持的的肚量,这会彻底消失,脸拉得沉沉的,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气,多看一眼都觉得可怖。
云浅凉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出声劝说,恰到好处的柔弱流露出来,而她对于是否请瑾王府的人前来,一直不肯给个准话。
“啪!”
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案桌上,顿时正厅气氛冷了几度,随之响起顾亦丞暴怒的声音,“两位将军不会是捉弄本相吧?还是说令公子不在府内,二位想让人把人找回来,再告诉本相令公子整日都在府内?”
“顾相说笑,弈世被我们宠坏了,难免劝不住,我再派人去催催。”苏瑜继续打马虎眼。
“顾三,你一起去。”在小厮离开前,顾亦丞交代。
闻言,苏家父子的心高高悬起,久久不落。
小厮拿不定主意了,站在原地等待上面坐着的人发话。
“这就不劳烦苏顾相的侍卫了,赶紧去。”苏瑜发话。
“这般遮掩莫非有见不得人的事?”云浅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顾夫人话可不能乱说。”苏瑜板着一张脸严肃起来,有点吓人。
“我本不愿把事情牵扯到瑾王,让苏家与瑾王求证,毕竟当意图污蔑我的人,当着老寂的面说过哪怕瑾王在场也不怕,怕是会再惹出其他祸端。但苏老将军请不来让苏少爷的话,不如过两日请两位到顾相府一趟,届时我请瑾王一道过府,两位总不会怀疑瑾王与顾府联手栽赃苏少爷吧?”云浅凉柔声细语的退了一步,但她的话说得巧妙分明是退步却让人无路可走,已经逼至角落。
云浅凉站起身来,准备劝说顾亦丞回府,岂料这时门外的侍卫惊慌地跑进来。
“将军,不好了。”侍卫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孙少爷在青楼被人打了。”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苏瑜震怒。
“呵。”顾亦丞冷笑,“两位将军不是说苏少爷在府内吗?”
那侍卫顿觉说错话,吓得瑟瑟发抖。
“这…顾相这事能否……”真相揭穿,只得认了,只是事情分轻重缓急,苏放便想先请顾家把这事搁着,日后再讨论。
而他话还未说话,顾亦丞鼻翼发出一声冷哼,站起身来。
“看来本相在朝中是没地位可言了,能让人随意捉弄打发。”顾亦丞扶起云浅凉,安慰道:“不怕,我这就跟皇上辞官,日后我们离开京城过逍遥日子去,再不担心会受人欺辱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谁都知晓顾亦丞在朝中地位,是唯一能压制瑾王之人,要是他辞官离京,天徽帝皇位受到威胁,这笔账必然得算到苏家头上,莫说是后宫有个贵妃,就是有个皇后都不顶用。
“顾相你这不是胡闹吗?”苏瑜强硬的态度有了软化,摆起长辈的谱来,训斥顾亦丞,“皇恩浩荡,得皇上荣宠是你的福气,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说辞官就辞官?”
“官位只是一时的,而她是陪我一辈子之人,哪个重要本相清楚得很。我身处高位护不住她,这官位要来有何用?”顾亦丞说得振振有词,深情而伟大,那身躯在那一瞬间伟岸如神佛。
云浅凉眼中惊讶化作万缕情丝,哪怕知晓这只是为做戏,但这种话就是能打中女人的柔软之处,让百炼钢变成绕指柔。
女人要哄,这句话果然没错。
“浅浅,我们走。”顾亦丞不再听苏家的辩言,转身离去。
“顾相……”苏放想追出去做些挽回,却被苏瑜劝住。
“不必去。”
“万一真闹到皇上那里去,不止奕世不保,苏家也会受到责罚。”
“放儿,权势地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东西,尝过高位的快感有谁会愿做下等人?”苏瑜老奸巨猾的说道:“顾亦丞在朝中确实难以取代,但并未不可或缺,他进宫辞官无非是想逼着皇上处置苏家,他总得想好退路,万一皇上同意了呢?”
在男人心里,权势地位比妻儿重要,没人会蠢到为一个女人放弃荣华富贵,生杀大权。
苏瑜眼里的野心像一团不可熄灭的火把,他是不甘只依靠女儿成为可有可无的护国将军的。
“待会你先回去,我去一趟皇宫。”马车徐徐前进,顾亦丞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你真要去辞官啊?”云浅凉一惊,“有的是办法找整到苏家,你没必要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万一皇上以为你在威胁他,一怒之下答应了你怎么办?”
“话都说出来了,你以为我不敢做?”顾亦丞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笑脸,宠溺地注视着担忧他的人。
“不管敢不敢,这事都不能做。”云浅凉态度坚决,她双手啪的一声,拍在顾亦丞脸上,捧着他的脸,认真严肃,“你顾家世代忠良护下万宋,虽说到了你这代,你用的办法异于常人,但总归是效忠着万宋,为百姓着想,岂能为我断送前程。”
顾亦丞覆上她微凉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道:“我要的不是苏家不敢找你麻烦,而是经常那些日后再不敢打你主意。”
云浅凉摇头,“我不怕,我有能力解决。今日只是希望你陪我来,我不指着你给我出头,早知你会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该叫你来。”
她听者无意,他当真了可还好?
“这也是立顾相府的威,反正我是奸臣胡作非为才是我的本份。”他抵着她的额头,说得甚是无赖。
“不行,万一皇上同意你辞官呢?”
帝王无情,伴君如伴虎,他这般做无疑是老虎嘴上拔毛,一怒之下答应了请求,前程毁于一旦,而顾家先祖对他的期望也会被辜负。
“信我。”顾亦丞一句废话不说,唇瓣间溢出的二沉甸甸地,堵得她哑口无言。
之前她说过什么?
我还无法相信你。
如今呢?
她做了决定,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让她相信,要是她还继续劝,连她自己都觉得愧对他的好了。
他这是拿着她的短处了。
云浅凉抽出自己的手,端正坐好,“真是的,迟早被你气死。”
“不会有那么一天。”顾亦丞这话说得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顾亦丞,我希望你多为自己想些,而不是只想着我。”云浅凉有些无力感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如果我在意的人要牺牲自己,来成全我的幸福和快乐,我宁愿不要这种好。”
顾亦丞时常有些做法偏激了些,尤其在面对他的事情上很是极端,她是想离开权势斗争,远离京城去过平静日子的,她害怕顾亦丞会成全她,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她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先爱上的人就输了。
她不希望是这样,爱情里没有输赢。
而爱情——
应是两个人处在幸福中,才算得上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