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去探望阮少君时,看见有一人站在窗下往屋内看。
“木姐姐?怎么不进去?”阮羡羡一笑。
木及莺没料到会被人发现,浑身一颤,触电似的回头:“小姐。”她匆匆走下台阶:“奴婢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阮羡羡一把拉住她:“木姐姐这几日怎么总是躲着我和哥哥?”
她越拉着木及莺,木及莺脸上便越是有一些尴尬的神色:“小姐,之前我差点害的你跟少爷出事,我已经良心难安许久,再在元府做事我恐怕做不下去了,这么多日感谢你跟少爷的照顾,我出去以后会尽快打工,将这些月的月钱都还给您。”
阮羡羡按了按眉心:“木姐姐,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哪里有连累我跟哥哥?你不是也差点变成受害者吗?”
那件事后阮羡羡曾仔细问过木及莺,她去到破庙以后,来了一个家丁自称是元府的,说阮少君就在后山某处等她,但是被荆棘刮伤脚踝,让她赶紧去帮忙。家丁编的这个极其拙劣的借口,竟将一向谨慎的木及莺骗过去了。
木及莺对着阮羡羡却仍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这件事如果不是我一时不察,根本不会让别人钻空子,倘若我再谨慎一点就好了,如今不仅连累少爷还差点连累小姐。”
阮羡羡握住她的手:“木姐姐,你别自责,是别人起歹念在先,而刚好碰上你关心则乱,你不用把这个事怪到你自己头上,何况哥哥现在不是没事吗。”
阮少君也恰巧掀帘出来,他胸膛上包扎过,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以免碰到伤口。
他看了看木及莺,忽而笑了:“我刚刚就在想你要在窗外躲着看我到什么时候,怎么半天都不进来,原来是被羡羡抓住了。”
木及莺一急:“少爷,我我我我……”
阮少君却很是和煦展笑:“别去想那些麻烦的事,也不用怪罪自己。”
阮家姐妹的慷慨与体谅,让一向坚强的木及莺红了眼眶。
阮羡羡指着木及莺故作惊讶:“哥哥你看你,你把木姐姐说哭了!罪大恶极!”
木及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少爷小姐待我太好,我感恩还来不及。”
阮少君朗笑几声,旋即扯到伤口,又痛的龇牙咧嘴。末了他问阮羡羡:“羡羡,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门活动,这几天在家养的我都快不会走路了。”
阮羡羡毫不留情瞪他一眼:“不行,郎中交待过了,你这个伤口不愈合之前禁止你出门。”
阮少君便走过去拉起木及莺的手,半是调笑半是认真:“木姑娘,我妹妹如此不讲道理,你帮我说说她?”
木及莺脸色一红,默默地将手抽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少爷别胡说,小姐才是对的,身上还有伤就别乱走了。”
阮羡羡笑的灿烂,阮少君连连斥责不公平。
几人正玩闹时,院子门口来了家丁通报:“少爷小姐,官府的人来了,说是让少爷去接旨。”
阮少君与阮羡羡对视一眼,兄妹二人连忙去到前厅。
他们过去的时候元老夫人已经在堂内了,几人一齐跪下接旨。
来宣读旨意的除了宫中的织衣坊大太监常乐,还有另外一位专司皇商的大人。
旨意中皇上先是表达了一番对阮少君年少有为的赞赏,再是说了长公主对阮家进贡的缎子‘凤凰涅槃’很是喜爱,圣旨后半部分甚至皇上大部分语言都拿来夸赞阮羡羡有勇有谋。
随着圣旨一起盗来的除了给阮氏兄妹的赏赐以外,还有阮少君被聘为皇商的任职旨意。
元老夫人喜笑颜开,让人赏了宣旨太监几颗碎银,太监笑着推拒:“元老夫人如此客气,奴才一听是宣读这样的喜事,第一时间央着宫中送奴才来宣读旨意,为此,还被师傅踹了好几脚。但谁让元府这样的喜事,任谁都想沾沾喜气呢。奴才已经得了天大的福气,怎么还敢收老夫人的钱?”
元老夫人笑骂几句:“你就收着吧,既然是喜事,怎么好拒绝这样的银子,要是真的拒绝了,才是把喜气给送走了。”
她这样说完,常乐公公才千恩万谢的接下。
另外一边负责皇商的大人姓高,见公公都收了银子,他自然也没有拒绝,只是对阮少君道喜:“往后就是同僚了,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往后可千万手下留情。”
阮少君拱手:“高大人说笑了,我们共同做事,往后我有许多不对之处,还望高大人海涵见谅,多多提点。”
他二人出门去寒暄,这边常乐公公便小声地对阮羡羡道:“闻喜县主,萧婕妤娘娘有东西让奴才带给您。”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阮羡羡。
阮羡羡仔细一打量,心中惊讶:“这是出入宫的牌子,怎么给我这个?”
“有了这个令牌,何止出入宫廷,甚至出入各个州郡,必会引得各郡守来迎成座上宾,还可以调令当地衙门官差为县主做事。”常乐公公笑的眯眼:“县主就收下吧,这是婕妤娘娘特地为您向皇上求来的,还让奴才带话,说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请县主务必要仔细自己的安危,大可调派官差来帮忙。”
这样一份大礼,阮羡羡拿在手中居然感觉像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她肯定会立刻出现在风口浪尖上。
常乐公公是浸润宫廷的人精,一看阮羡羡表情,便知她犹豫什么,于是笑说:“县主放心,这件事皇上也是特地点了头的,还说要奴才好好谢一谢前阵县主保住龙嗣的事。”
阮羡羡听到这里,觉得这块令牌当真是很有用处,便收进袖子中:“请常乐公公回宫以后替我多谢谢婕妤还有皇上,这样的恩赐我会万分珍惜。”
这令牌以备万一,留着也是好处,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常乐公公任务完成了便没再多留,跟高大人告辞后离开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