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与阮少君歇息的间隙,就站在门口透过缝隙向内看去,阮少君活动了几下肩膀:“羡羡这几年在京城萧家待的变化很大啊,学了这么多东西。”
萧朝宗不语,只是侧目去看了看专注开药的阮羡羡。
实际上他也是几个时辰前刚知道她会医术,甚至她说略懂皮毛也是自谦,依照她这个诊脉的样子,至少有十年以上的经验与岐黄药理的学识。
听阮少君此言,他必是不知道阮羡羡真实身份的。萧朝宗望着阮羡羡的侧颜不由沉思。
她到底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人,还是说原本的阮羡羡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寄居在她体内的鬼?
阮羡羡这边遇到一个难题,有个百姓的腿被水贼打骨折了,他痛地哀嚎不止,需要及时接骨。
可是她刚刚却只说自己略懂一点,要是萧朝宗和阮少君彻底怀疑了,她该怎么解释?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这个病人已经疼地满地打滚,阮羡羡便让人按着他,一手抵住他的膝盖避免位移,一手按住他的脚踝,上下用巧劲一接,只听得一声骨头脆响,病人也躺倒在地,呼哧地喘着粗气,像是好受不少。
阮羡羡没有去看萧朝宗他们的表情,只是从善如流地写了药方,让画屏和木及莺对照方子抓药。
直至天色大亮,阮羡羡才彻底解决完这些重伤的百姓们,她像是不知疲倦似的,又转而去照顾那些受轻伤的百姓。
疮痍满目的下城被日出重新镀上一层生机,但有些哒哒的马蹄声打碎了些许宁静。
阮少君坐在医馆屋檐上啃完一个肉夹馍,抬首看向城门方向,他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萧朝宗,临江郡来支援的兵马了。”
萧朝宗早一步得知这个消息,正在安排侍卫部署,阮少君见他面色凝重,眉心一怔:“怎么了?”
“没有人求援军,我刚刚问过下城守卫们,他们皆没有向临江郡求援,但下城县令不见了。”
阮少君不解:“既然如此,有人来帮忙总是好事,下城这狼藉一片的样子需要有人来做主。”
“如果这个人不是来做主的呢?”萧朝宗定定看着他:“倘若,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阮少君沉默了,他回头看向屋内还在坐诊的阮羡羡,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们带了多少兵来?”萧朝宗问探子。
探子来报:“约莫千余人,一部分已经进城,还有一部分驻守城外。”
萧朝宗从袖中拿出一枚墨玉令交给阮少君:“这是大理寺官牌,如果地方大乱,狱中是最安全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躲进去。”
阮少君握着手中玉牌皱眉:“你去哪儿?”
“这些临江郡的士兵必不可能是单独前来,与他们一起的恐怕还有别人。你照顾好羡羡,我带人去城外看一眼。”
阮少君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你倘若去了回不来,我们该当如何?”
“拿着墨玉令离开。”萧朝宗如此交待时,口气没有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