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为凌云的男子微微摇头:“相反,他更安分了些。实际上我来临江郡的这么些日子里,并没有看到传言中说的临江王有反心,他勤恳为百姓,事事亲力亲为,对上恭敬,对下和颜悦色,是一个极其好的王爷,在当地声望很高。”
阮羡羡听了半晌:“但是我觉得越没有破绽的人反而越是有问题,一个人或许一年两年都始终如一,但是十年二十年一直如此,难道不是太可怕了吗?是人都有缺点和软肋,世人却只知道他所有好的一面,说明他将自己不好的一面藏的很好。”
阮少君同意阮羡羡的话:“倘若他真的好,水贼就不会在江南一代作祟了。水贼顾名思义,在沂水河岸做强盗生意,如果临江王在沂水上游就将这些水贼制服,他们自然不会流窜到下游江南一代,现如今看来就好像是临江王有意放他们作乱,并且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云未置可否:“但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朝宗此时微品香茗,只说了一句:“他或许是在等人,现在他等到了。”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阮少君眼前一亮:“你是说,他故意对水贼的事不管,任其发展严重,实际上是希望用这件事来引起朝廷警觉,然后派人来这里?但是为什么这样,就算朝廷派官员来,反而对他不利不是吗?说不定最后皇帝还会因此治他一个疏忽管制的罪名。”
阮羡羡好像也想到一些原因:“我想到了,他要调兵!因为水贼问题严重,江南官兵无法治理后,事情必定会做大,朝廷派了官员来的时候,以皇帝多疑的个性必定会派一名心腹官员率大军随行,而到这里以后会发现水贼问题当真是刻不容缓,所以这个时候临江王会要求朝廷调兵或者向别处请求支援,一齐出发去击溃水贼。看起来好像他是为了处理这样的问题,其实可能是为了集结自己的势力,整合兵力!?”
萧朝宗点头:“变聪明了。”
阮羡羡嘟嘴:“我一直都很聪明,可是临江王为什么能一步步算准朝廷一定会再派支援呢?”
萧朝宗冷笑一声,目光幽远:“他不一定是指望朝廷,说不定早已与别人商量好了,这几日水贼问题必定会再出一件大事,借此引起众怒,到时他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调兵,剿灭水贼是刻不容缓的事,他完全可以先斩后奏,京城离这里不近,等消息一来一回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阮少君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他集合兵力,莫不是想要造反?!”
萧朝宗点头:“恐怕如此,江南是我朝腹地,一旦攻克,他可以一路北上直捣京城,等到朝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恐怕已经进城了。”
阮羡羡听的直冒冷汗:“那我们能阻止这件事吗?”
大家都看向萧朝宗,仿佛无形中已经把他当成主心骨,萧朝宗转头问阮少君:“我们带了多少兵力来?”
“不足一千。”
萧朝宗却说:“而临江王的私兵就有数以万计。”
这样悬殊的数字对比,好似直接宣告着萧朝宗他们的失败。
萧朝宗许久没有说话,末了只是道:“这几日你们不要四处乱走,羡羡,不要离开我视线所在的范围。”
阮少君却说:“不对,临江王不可能没听说过你,他如果有反叛的心,势必会做好应对准备,而你肯定是他计划中的一人,真的有意外发生的话,他第一个下手的恐怕就是你。如果你出事了,我们这群从京城带来的兵力群龙无首,要么被他收编,要么被杀。”
凌云道:“临江王是个非常细心的人,看得出心机很深而且足智多谋,萧大人身手非凡,他如果想要生擒,必定需要花费一番功夫,这样对他来说太麻烦了,失手了的话反而容易功亏一篑,于他来说最简单的办法或许是捉住萧大人的软肋。”
凌云说完,大伙一起看向了阮羡羡。
阮羡羡奇道:“他还能把我抓了不成?!”
阮少君皱紧眉头:“如果他有心调查,不难知道在京时你与萧朝宗来往密切,如果他真的如凌云所说,看来妹妹你这几日务必要跟紧我们,身边不能离人。”
萧朝宗点头:“木姑娘这几日与羡羡同睡同住,不要离开她左右。”
木及莺应道:“公子放心,我必定豁出性命保护小姐。”
阮羡羡可不喜欢这样只能受人保护的感觉,她当即问系统:“难道就没有那种我兑换了以后立刻会各种功夫的技能吗?或者给我十条命不死也行啊!”
系统遗憾地告诉她:“别做梦了宿主。”
阮羡羡只能暗骂一声可恶。
最后几人碰头,萧朝宗道:“这几日大家务必仔细小心,进口的东西要防止被人下毒,睡觉时也要警醒些。”
大伙一齐点头,阮羡羡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仿佛直面了跌宕起伏的人生。
他们一起乘坐马车回去,谁知走到临江王府却见外面人群如龙,而府邸中隐约有火光隐现。
阮少君抓住一个要跑去浇水的家丁:“这怎么回事!?”
家丁道:“听说京城来的大人们住的院子着火了,我们正要去救火!”
他说完以后认出阮少君就是京城来的人以后,大呼:“他们在这儿呢!”
不多时,临江王披着大氅被护卫拥簇着快步走来,他面带担忧:“萧大人,阮大人,你们没事吧?我听说意外走水,赶紧过来查看,万幸你们不在屋内,没受伤就好。”
阮羡羡看着他,跟系统吐槽:“该不会就是他放的火吧,现在还装的很无辜的样子。”
那边萧朝宗也是一脸意外,好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王爷可曾派人查过原因了?”
临江王道:“听说是有婆子烧水时不注意,火苗窜了起来,一时没人留意,才变成这样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阮羡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