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带着阮羡羡往上走了点路,来到了瀑布水流的上方,是一个宽阔的山涧。
阮羡羡本觉得风景确实不错,却隐约看见远处有奇怪的方方块块的东西,足有一排一排的十几个。
阮羡羡指着那处问萧朝宗:“那是什么啊?”
萧朝宗看了一眼,说道:“坟地。”
阮羡羡头一次看见如此密集的墓地,猜想可能是桃源村的祖祖辈辈们的祖坟埋葬点,本来珍珠瀑的风景优美这时只让她感到阵阵阴森,就连吹过来的风也显得有些凉飕飕的往脖子里钻。
阮羡羡拉着萧朝宗的手:“我们走吧。”
她可不肯再待了。
他们回去以后已是天擦黑了,虎牛找来的两个妇女给他们端了菜肴进来。看得出虎牛对阮羡羡给他的碎银很满意,所以准备的晚膳也很丰富。桌上琳琅摆着土豆炖鸡、香菇小菜、酱肉片以及一碗不知是什么野菜的汤。
准备的很丰盛,阮羡羡便又给了那两个妇女几两碎银,算是谢谢她们。妇女们接了银子以后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等到门被关上萧朝宗才对阮羡羡道:“出门在外出手不要太阔绰,以免被歹人盯上。”
阮羡羡噘了噘嘴:“好吧,听萧大人的。”
那边木及莺睡了一觉起来,虽然感受好点了,但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她看着一桌子菜只觉得油腻,只喝了几口野菜汤就不肯再吃了。
阮羡羡有点担心:“要不给木姐姐叫个郎中吧?就是不知道这个村子里有郎中吗?”
木及莺还是摇头:“小姐不用麻烦,可能是之前吐的多了,再休息一晚就好。”
阮少君体贴她,就撕了几块馒头片,帮她泡在菜汤里,强迫木及莺吃了一点:“不吃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如此,木及莺才肯听话的咽下几口,到后来再吃就更犯恶心,于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阮少君已经在木及莺的房间里铺好了地铺,木及莺在床榻上看见了,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少爷,让我睡地上吧。”
阮少君一掌按住了她:“别折腾了,少爷我是男人,怎么会让女人睡地上,你别想有的没的,现在赶紧睡觉休息,明天一早起来跟少爷我去巡村看看这里有什么猫腻,要是你总也好不了,谁来保护羡羡?”
木及莺抿了抿唇,见阮少君坚持如此,只好重新躺下。
萧朝宗和阮羡羡那边倒是陷入了僵直。
阮羡羡叉腰:“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睡一个被窝!”
虎牛给他们拿来了两床被褥,萧朝宗虽然跟阮羡羡一个床榻,但坚持分开盖被子。
这时阮羡羡抱着一床被子不撒手,非要跟萧朝宗躺在一起。
系统在脑海里怪叫:“宿主,你能不能矜持点。”
矜持是什么她没有,她就是馋萧朝宗的身子。
萧朝宗一向冷静自持,此时被阮羡羡逼迫的倒是有点坐立不安,他目光黑沉沉的站在床边:“我跟你躺在一起已经是极限,再盖同一床被子我做不到。”
“你为什么做不到!?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萧朝宗低笑一声,一双狭眼深邃带笑:“因为我是啊,我怕我把持不住自己。”
阮羡羡陡然就脸红了。
系统义愤填膺:“宿主你看看萧大权臣的自持,再看看你,觉不觉得羞愧!”
阮羡羡默默无语,只好卷着被子躺到里侧,萧朝宗这才上了床榻,躺在她身边。
阮羡羡身上有好闻的幽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香气窜入萧朝宗的肺腑,像有魔力般在他身上点燃周身灼热。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但再看阮羡羡那边,因为白日里奔波劳累,她早就困了,此时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就是萧朝宗在身旁才有的安心,让她很快眯愣着眼睡了过去。
萧朝宗侧头,心中被偌大的满足填满。
他所要的安心,既是如此。心上人毫发无损的躺在他身边,为他所有,才是他要的一切。
木及莺和阮少君那边俩人都没能睡着。
木及莺是内心愧疚,想着金尊玉贵的少爷从小估计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如今却为了照顾她躺在地上,虽然铺了床褥,但想必也是坚硬寒冷的,比不上床榻宣软。
再加上看见阮少君不停翻身,像是睡不着的样子,木及莺就更是愧疚不已,她小小出声:“少爷,要不然你躺上来吧?”
地上的阮少君身形显然易见的一僵:“你怎么还没睡着?”
“奴婢担心你。”
阮少君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是因为木及莺躺在他不远的地方所以他有些欣喜的到现在都无法入睡,他只故作正经道:“不用担心,少爷我一向睡得晚,你赶紧休息吧。”
木及莺却还是坚持:“少爷上来睡吧,奴婢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她说完,往靠墙的地方缩了缩,当真给阮少君留出一大片空档出来。
阮少君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他知道木及莺是内疚,并不是要勾引他。但是他此时多么希望木及莺有点别他的想法。
因为光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邀请,已经让他有些欣喜若狂了。
木及莺怕阮少君为了体贴自己一直不肯上床榻,便道:“少爷要是不来,我也不睡了。”
阮少君只好卷起床铺上了榻,就躺在木及莺身旁。
两人呼吸均匀,室内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好在床榻宽阔,不至于让他俩尴尬。
阮少君忽然开口问道:“木姑娘,你以后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吗?”木及莺想了一下:“安稳生活,送弟弟去科举,培养他。”
“你不想为你父亲调查清楚当年的事然后报仇雪恨?”
木及莺却只是道:“我纵有一身傲骨,怎会不恨当年陷害我父亲的人?但是我父亲死前只给我留了四个字,他说,爱恨自由。我想他是不想我背负深仇大恨活着,我唯有好好抚养弟弟,为木家留下血脉。”
阮少君不语,只是想着,木将军恐怕也是担心木及莺一个小小女儿家,却要为了十几万军士的亡魂复仇而艰苦的活在世间,木将军许是不想女儿活的如此辛苦,才让她别报仇,只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