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被渔民们热情招待,流窜到各个渔船上吃香喝辣,他们俨然把她当成一种领袖来对待了。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的嗓子还没完全恢复,只能单一的发出几个音节。
“系统,你是不是骗我的,这会不会是永久性创伤啊!”她躺在船头翘着二郎腿,看着淡淡流云划过湛蓝色的天空。有微风从水面上刮来,带来一阵无法言说的惬意。
系统开口道:“我怎么会骗宿主呢,总不能让宿主做一辈子的哑巴,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会恢复这个我也不知道。最短的话三四天,最长可能半个月?”
阮羡羡只好认命的接受了。
这时她听到船尾有人上来,便坐起来扭头去看。严菱拎着两条新鲜的草鱼上了船,笑着对阮羡羡道:“小姐,一会我们做烤鱼吃吧。”
阮羡羡点头如捣蒜。
实际上她这几天顿顿吃鱼,已经快要吐了,但她一向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何况这些渔民并不富裕,鱼是他们能吃到的最好最普遍的东西。
阮羡羡和严菱把船往岸边拴牢,就在江岸边支起木柴烧火,严菱手法利落地剥鱼剖腹,串在木柴上,她的两个孩子帮忙切小葱,嬉笑声不断。
男主人余辛很快回来了,他裤腿上有些泥污,严菱笑着问:“怎么了这是,在泥地里打滚了?快脱下来换干净的。”
余辛道:“回来的路上和刘元家的遇上两个受伤的人,就趴在泥地里,我们好不容易给弄了上来,那俩人受伤不轻,我和刘元就把他们背到刘元的船上去了,我简单换个衣服,再拿点草药去帮忙。”
阮羡羡听闻抬起头来,像是在听热闹。
严菱听了也难免有着怜惜之情:“水贼作乱之际,到处都有人受伤,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肯好好管一管这件事,否则受苦的永远是黎民百姓。”
她说完,进去给余辛换衣裳,顺便把准备好的草药递给他。余辛拿了草药以后就匆匆走了。
严菱细心的帮两个孩子挑掉鱼刺,把鲜嫩焦香的鱼肉都拨去他们碗中,还不忘照顾阮羡羡。饭后他们吃完没多久,余辛又回来了,还带来一瘦一胖的两个男人。
阮羡羡那时正在船舱里陪严菱的两个孩子做游戏,听见声音探头往岸上看了一眼,严菱与余辛正在跟那两人说话。
这两个人的长相给阮羡羡的第一感觉就不太好,瘦高个那个是个刀疤脸,胖一点的倒是笑眯眯的,但是莫名让人背后发寒。
但到底是路人甲的样子,阮羡羡没当回事,手中麻利地编一个草环戴在了严菱小女儿的头上,把小姑娘逗得笑嘻嘻的。
须臾,严菱和余辛带着俩人走过来:“小姐,他们是找你的。”
找她?
阮羡羡从船舱里出去,被日头照的眯起眼打量两人。他们身上和脸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余辛解释道:“他们本是江南一代的绸缎商人,却在遭遇水贼后被抢,水贼把他们从江中扔下来,顺着水流就飘到了我们这里。听说之前有位小姐把水贼二当家制服,他们一定要拜谢恩人。”
拜谢恩人?阮羡羡既没有直接救了他们,也跟他们毫无瓜葛,何来专程拜谢之说。
她摆摆手,表示并不需要。
严菱道:“小姐智勇双全,但不能言,你们的谢意她心领了。”
瘦高个与稍微胖点的人拱手:“无论如何,小姐的义勇之举,我二人铭记于心,感谢小姐恩情。”
俩人说完就转身要回到刘元的船上去休息了,他们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阮羡羡,然后聊着天离开。
阮羡羡回到船舫以后,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严菱她要一张纸。
严菱有点为难:“我们没有纸和笔,小姐想说什么?”
如此,阮羡羡只好四下看看,揪来一块破布,顺手掏起鱼篓中的一条江鱼,用庖刀破开肚子,拿手指沾着血迹在布料上写下一句:他们不是好人,防备。
刚才那两个人自称是绸缎商人,被抢后才被扔下江中。说明他们掉在江水中的时候至少是穿着自己原本的衣裳,可真正的绸缎商人可不会穿蜀地盛产的锦绣,虽然商人一直云游在外,有可能穿别的地方生产的布料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江南水贼情况已经严重的不是一日两日了,至少持续了两三月之久。这说明两三月内他们无法平安离开江南,更不要提做生意然后又返回了。
现在江南的百姓都想着往外逃,谁还会惦记着赶回来?何况他们身上的布料很新,一看就是最近才裁做的。再加上他们只是露出来的手臂和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伤痕,可是衣衫不见破陋,阮羡羡当时在江中磕磕绊绊,衣裳可都划破了好几处。
所以阮羡羡基本判断,他们要么是水贼,要么是别有用心的一伙。
而这两个人专程来看自己,恐怕十有八九就是水贼,奔着报仇的目的来探点的。
严菱看了布料上的字害怕极了:“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去通知刘元,让大家都走?”
阮羡羡又在布上写下:不能打草惊蛇,随身带刀。
严菱连忙点点头,又跑出去告诉她相公余辛这件事。因为见识过阮羡羡的本事,这时俩人都对阮羡羡说的话深信不疑,严菱在身上揣了一把杀鱼的刀,给两个孩子穿着干净容易跑动的衣裳,余辛腰间一直挂着一根短柄镰刀。
他们把最尖锐的匕首打算留给阮羡羡防身,阮羡羡摇头拒绝,并把匕首交给了严菱大儿子的手中,示意他关键时刻要像男子汉一样保护母亲。
她用不着刀也能杀人。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每艘渔船上都点了灯挂在船头。阮羡羡在布料上写下:去告诉信得过的人,今晚不要睡。
余辛连忙去照做了。严菱的心从下午开始就提心吊胆的,随时准备把船锚收起来离开。
可是等了许久,余辛都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