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布一被掀开,阮羡羡便有些惊讶:“是狐狸?”
笼子中的小白狐警惕的在笼子里走来走去,样子十分不安而且焦躁。它时不时啃咬笼子,但它通体雪白,样子漂亮。只可惜太小了,看起来才生下来不到几个月。
萧美蝉皱着眉道:“这个狐狸,是皇上给我的。”
“皇上?!”阮羡羡更加惊讶了。
“今天二殿下活捉了一只小狐狸,但不知为什么这只狐狸就送到了我手上,我原以为是给唐姐姐的。”
二皇子的确是为了唐谧才活捉的这只白狐,本来是想给她拿去养着玩,但是怎么会到皇上那?
“姐姐们进入林子以后,便有个宫人来请我过去,只说是主子有请,并没说是谁。我想这次来的贵客这样多,也不想得罪哪个主子,便跟着去了。谁知……居然是皇上在殿里等我。那时候他已经提着狐狸在大殿里,只问我喜不喜欢,便就送给我了。”
阮羡羡皱眉:“你有拒绝吗?”
萧美蝉连忙点头:“我怎么敢收这样的东西?更何况我摸不准皇上的意思,更是不敢接。但皇上便一直要求我收下,最后甚至询问了我好些问题,连我姨娘的姓名他都问了。我生怕皇上动怒会牵连家人,于是就收了。但是我回来的路上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我不知道皇上这么做用意是为何。”
阮羡羡咬唇,深觉此事有些严重。便问:“在此之前,你见过皇上没有?”
萧美蝉想了想,点点头,便将邀月宴那日她落水遇到皇帝的事说了。
“我原本只以为皇上是偶然路过,却没想到如今皇上还要专门找过来。”她身姿柔弱,此时更是像一只受惊的白兔:“我害怕皇上是有什么打算,我与姨娘都是普通人,经不住贵人的折腾。”
阮羡羡明白她的意思,便道:“你先不要急,等过几天我去问问唐谧,看这只白狐到底是怎样从二皇子手中到了皇上那。”
萧美蝉点头:“麻烦姐姐了。”
阮羡羡不以为意笑道:“傻丫头,你也别害怕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狐狸你先照顾着,别让府邸其余人发现了。”
等到萧美蝉走了,阮羡羡立刻对系统道:“我要求查看皇帝资料。”
系统飞快的调出资料,上面显示着:皇帝李君至,年三十六。在位期间厚德载物、爱民如子,是名副其实的明君。
阮羡羡翻了半天他的后妃资料,都没有翻到萧美蝉的名字。也看了他的生平,跟萧家扯不上半点关系。那么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接近萧美蝉?仅仅只是因为看了她一次落水,便对她一见钟情?
对于帝王来说,阮羡羡不相信他们有一见钟情这个可能。
皇帝一定有别的用意,只是她现在怎么都想不到。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苦恼,果然自古以来说伴君如伴虎,这话不假。他给萧美蝉的那只狐狸,简直就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你根本不会知道这把利刃是要将你处死,还是要保护你抵抗侵犯你的人。
阮羡羡今日累极了,不一会就睡熟过去。
她是睡的好了,府里萧美月那边已经闹开了。
她以脖子为中心,全身上下都长了密密麻麻可怖的红点,一片积一片的触目惊心,服侍她的丫鬟见了这样都忍不住作呕,实在是那些红点十分细密。
萧美月已经痒死了,抓挠不断,二夫人死死抓着她的手,恳求她不要乱动。
“郎中呢?郎中为什么还没来?”郑令仪气的直吼奴婢。
那小奴婢连忙跪下:“已经派人去请三次了,之前的方郎中不知为何家中人去楼空,问了邻里说是他搬走了。”
“搬走了!?”郑令仪大惊:“城中就没有别的郎中可以请来吗?”
“城南有,嬷嬷刚刚已经去请了。”
“娘,我好痒,我受不了了,让我死了算了!”萧美月痛苦的在床上打滚,这并没有让她好受,反而身上的红点开始发烫灼热,更加瘙痒起来。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有无数蚂蚁和虫子顺着她的肌理要往皮肤里钻一般。
萧老夫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面,她也被萧美月身上的疹子骇了一跳:“这……这怎么会……”
“祖母,我好难受。”萧美月似是失了理智,一会骂一会哭的。
一家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郎中终于来了。他顶着风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就被萧家人按在萧美月的旁边替她诊治。
一见萧美月情况严重,他饶是从医多年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生怕萧家人责怪,连忙把脉,许久才道:“是普通的红疹,只是按照小姐这身上的痕迹,应当是早就起了好几天了。”
“刚刚才出的,我白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萧美月哭喊道:“你赶紧给我开药止痒!”
郎中连忙答应:“按照药方按时服用,一个月便可痊愈。”
“一个月?!”萧美月声嘶力竭:“我竟然要忍受这样一个月?”
她样子可怖,红疹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郎中连忙道:“小姐这病情来势汹汹,一个月算快的。”
随后萧美月气急攻心,竟是一头撞上了床榻的柱子,当时就昏了过去。
萧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要因此寻短见,吓得也是一晕。一时间房里哭喊的有,慌张的有,好不忙乱。
大雨淅沥,萧朝宗的院子却一片寂静。
他屋内未曾点灯,萧朝宗斜靠椅背,端的是一副慵懒困倦。然他长指握瓶,拿着白天阮羡羡给他的那瓶痊愈的药水端详。
他捏着瓶子若有所思,直到阿良披着一身雨水进来,低声禀报:“皇上盘问了王统领,本不欲治罪他,谁知礼部尚书密奏上报,称江小姐在猎场遭到陷害、清白不在,求皇上定夺。是以,皇上才龙威盛怒,革去王统领的兵权,将他贬去刑司了。”
从禁军统领变成刑司,相当于降了两个级。仅仅只是一次秋狩的疏忽,一个可大可小的罪名,哪怕皇上还有一点对王家留情的想法,也不会直接就罚。没想到皇上对王家已经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动手收拾,不过这也是在萧朝宗意料之中。故而他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