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对绣儿有点印象,就是上次在秦南枝院子外熬药的那个丫鬟。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心中唤醒系统:“我要看绣儿资料。”
她接触过绣儿,能看到她的详细信息。资料卡打开后,阮羡羡一目十行扫下去,发现绣儿对秦南枝的确是忠心的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画屏为阮羡羡撑伞,俩人从回廊往秦南枝的院子里赶。雨夜狂风中,回廊下的六角灯笼被刮的来回摆动,光芒羸弱似是有熄灭的趋势。
刚走到秦南枝院子门口,便见得里头亮堂的很,二夫人骂骂咧咧不断,老夫人不留情的声音逼问道:“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
萧美蝉的声音很虚弱:“不是我……我从来没有过……”
一听这声音,阮羡羡只觉大事不好。秦南枝和萧美蝉都是柔弱的女子,怎么经得起二夫人和老夫人的折腾?
她连忙穿过垂花门,便见到暴雨瓢泼中,萧老夫人坐在廊下的椅子上,二夫人围在她身边,身边列了五六个丫鬟婆子。萧美蝉被丢在庭院中,她身边有一团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阮羡羡看见狐狸身下已经有血晕染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死了。秦南枝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已经昏死过去,她俩身边守着家丁,每人手中都拿着手臂粗的短棍。
萧美蝉浑身已经湿透,脸色惨白,声音冷的发颤:“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二姐。”
“贱人!”二夫人犹自不解气:“你与你姨娘都是祸害,我已经格外开恩让你们留在府里,你们俩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敢来祸害我女儿!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们偷养狐狸,我们月姐儿身上的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她说完,竟是抹泪痛哭,恳求老夫人一定要给个公道。
阮羡羡见势不对,连忙扭头吩咐画屏:“快点出府去周老太傅那找萧朝宗,把这件事告诉他,顺便让他去找一次二皇子。”
画屏听言,匆匆转头离去。
阮羡羡这才快步走进门内:“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看见阮羡羡也没有什么好脸,她本想发作,却被老夫人按下。只听老夫人冷冷道:“我们正在处理家事,阮丫头要是没有别的事,先回避一下吧。”
阮羡羡却根本不听,朝萧美蝉的方向走了几步,看样子像是要扶起她来。
二夫人气急:“阮羡羡,这是我们萧府的事,你最好不要干预。”否则,她也一样能赶阮羡羡出萧府!
阮羡羡却是提起那只浑身血污的狐狸,确认它已经死透了。忍不住呵出一口冷气:“这事本不该我管,但是事情牵扯到我,我便不得不来问一句缘由了。”
看着老夫人和二夫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阮羡羡决定将戏做到底。她用帕子包住小狐狸的尸身,看向萧老夫人和郑氏:“这只狐狸死了,也请老夫人和二夫人给我一个公道吧。”
“这只狐狸是你的?”萧老夫人开口,眼里已有了浓浓的厌恶之色。
阮羡羡停顿一下:“算是。”
“一只孽畜,打死了绰绰有余。难道它的命竟是比我女儿的容貌来的更贵重?”二夫人质问,面目狰狞:“我倒要问问阮丫头,为何纵容秦南枝母女害月姐儿?”
阮羡羡的眉眼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就这样举着伞立在雨中,另外一只手抓着血污斑斑的死狐狸,这样无端的绝美,竟让人看出两分诡异来。只听得她道:“秦姨娘是如何害美月妹妹的,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并不关心。我现在只想替狐狸要个公道,这只狐狸是二殿下给我让我代为照顾的,我因秋狩那日受伤便将这只狐狸交给了美蝉妹妹照顾,如今却死在了府中,我该如何向二殿下交待?不如老夫人和二夫人教教我。”
萧老夫人和郑氏一听,具是一惊。郑令仪最先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就凭阮羡羡,还能认识二皇子?
“怎么不可能?”阮羡羡回应道:“二夫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秋狩当日二殿下是不是活捉了一只小白狐。这本是他让我代为照顾抚养,最后再送给她人的。现在我该如何向二殿下交差?”
阮羡羡曾想过搬出皇帝来压住萧府这群人,但是皇帝送萧美蝉狐狸是秘密送的,为了避免给萧美蝉她们带来更多麻烦,阮羡羡便拿出二皇子的名义来。至少二皇子将狐狸交给皇帝,相信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而阮羡羡就是料准了萧府一帮人并不知道狐狸的来历,她现在这么说,无非是想为萧美蝉争取一点时间。
只见二夫人看向身后的一名婢女,那个婢女是萧美月身边服侍的大丫鬟。那日萧美月也去了猎场,她的丫鬟必定清楚此事。只见那名丫鬟咬唇点头,确认了阮羡羡所说。
二皇子活捉白狐的事,只要在猎场上人尽皆知。
二夫人脸色一变,难道真如阮羡羡说的这般?
倒是萧老夫人颇为镇定,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阮羡羡问:“既然是二殿下交托给你的,为何你能这样大意的交给萧美蝉照顾?”
“秋狩那日,我与萧大哥一起猎了一头熊,萧大哥身上负伤,就连我也挨了熊掌一爪子。我自己都有伤,如何能照顾小狐狸?便拜托美蝉妹妹帮忙。”说着,阮羡羡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将袖子撸起,众人皆看见了她胳膊上一条长长的疤痕。
萧老夫人这会儿说不出话来了,跟着面色青白起来。
如果这当真是二皇子的狐狸,他们已经贸然打死,这可怎么办?
只盼着阮羡羡说的是假话才好。
阮羡羡见萧老夫人和二夫人不开口,只得委婉道:“此事我也拿不定主意,看来如今我只能让人去找二皇子来定夺了。萧老夫人和二夫人别急着定罪美蝉妹妹,兴许二殿下想要单独发落她呢?”
“阮丫头!”二夫人连忙叫住她。如果叫二皇子知道他们不由分说活活打死了他的狐狸,这还了得?她道:“此事犯不着劳烦二殿下来,毕竟是萧府家事,若不是萧美蝉这个贱婢生的先起了歹心,我们也断然不会动这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