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听后抖了开来,又闻了两下发现没有异味,便放心的扑在了窗户底下的小竹榻上:“你背后的伤好全了吗?”
萧朝宗正在喝茶,闻言抬睫,茶烟晕染下,竟显得他目光中有点戏谑的意味:“要不你来检查一下?”
阮羡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冷哼道:“行啊,那你脱吧。”
萧朝宗闻言,当真开始解袍宽衣。阮羡羡一惊,连忙扑过去:“诶!别啊!我开玩笑的!”
哪儿知萧朝宗仅一个侧身避开,阮羡羡没有站稳,本以为要摔至地上,却一下子被萧朝宗抱在怀里。只能听见他低沉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竟不知道,阮小姐还会投怀送抱?”
“萧朝宗!你放开!”
他却搂的更紧,让阮羡羡心中发慌。以前萧朝宗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他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不放,”他语气都带着笑意,这件事他很早以前就想做了:“刚才吃饭我为你挨烫几下,如今不过要个甜头罢了。”
阮羡羡一愣,他果然还是烫到了,她伸手要去抓萧朝宗那只手背,他却紧抱着她不许她动弹。
“羡羡,”他忽然颇为柔情的喊,喷出的热气呵在耳畔,阮羡羡觉得有点痒,只听萧朝宗道:“我会再中会元,也不会辜负你,叫你失望。”
阮羡羡不再动了,安安分分趴在萧朝宗怀里:“萧解元,你就那么有信心?”
萧朝宗笑了却没有回答,说起另外一件事:“过几日腊八灯会,我带你一起去看?”
“好啊,不过唐谧也约了我,我正好说跟你一起去,唐谧说她跟二殿下也去。”
萧朝宗皱眉,颇为不满。李阳平这个人又来坏他好事?
听着画屏和阿良的声音靠近,阮羡羡连忙奋力挣脱萧朝宗的怀抱。阿良和画屏进来的时候,就看着阮羡羡一脸通红坐在小竹榻上摸熊皮,而萧朝宗正端着一张冰山脸扣他袍子上的纽扣。
“???”阿良和画屏对视一眼,小姐和少爷这是发生了什么?
俩人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阿良兴冲冲道:“少爷,阮姑娘,你们猜我跟画屏刚刚看见了什么。”
萧朝宗微整衣襟,眉目冷冷:“有话快说。”
阿良吓得一缩,果然刚刚是打扰少爷的好事了?
倒是画屏道:“刚刚听从厨房那边过来的嬷嬷们说,二小姐情况十分严重,总是忍不住痒。现下身上已经抓花了,郎中明明开了药,却总也不见好,小姐是不是我们俩下的药太重了啊。”
阮羡羡冷笑一声:“我没有让她身上溃烂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自己心浮气躁怎么会好的起来?我听说二夫人除了让她喝郎中开的药以外,还总是找些偏方。谁知是不是与药性相冲了呢?萧美月这是恶人有恶报罢了。”
阿良紧跟着道:“就是,她平时就在府里跋扈惯了,现在这样惩罚她也是报应。”
萧朝宗重新披上大氅准备走了,临走前拍了拍阮羡羡的脑袋:“萧美月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免得惹上一身麻烦。你早些休息,我有事还要回一趟老太傅那。”
阮羡羡惊讶:“这么晚了还要过去?”她连忙送萧朝宗到了门口。
“会试在即,老师督促的很严。我是抽空回来看你的。”他眼里有脉脉温情,外头秋风卷地,阮羡羡跟着瑟缩了一下,萧朝宗便道:“回去歇着吧,这两日有空了我再回来看你。”
直到萧朝宗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那块儿了,阮羡羡才收回目光。画屏嬉笑一下:“小姐别看了,人都走啦。”
“你这小蹄子,还学会打趣我了!”
“小姐饶命!”
那边萧朝宗出了萧府上了周太傅派来的马车,驾车的车夫是个粗汉子,看见萧朝宗出来了便吐掉嘴里的草杆:“萧公子来了,比约定晚半柱香。”
马车徐徐离开萧府,萧朝宗靠在车璧上翻看卷宗:“今日迟了些,礼部那边怎么安排的?”
车夫看似粗莽一个,回答的时候却刻意压低了声音:“不出公子所料,礼部尚书江云时受梁相国所托,想在此次会试中动些手脚,相关的人已经被拦下,只看公子怎么安排。”
马车内昏暗,唯有路过街道时,亮光才能从窗棂里投下,映出萧朝宗一片冷峻的侧颜,只听他似笑非笑问:“收受贿赂,科举舞弊,该当何罪?”
“论罪,当斩。”
车夫的声音随着马蹄嗒嗒声一起碾入黑夜中。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外头庭院又噼里啪啦作响。一场冻人秋雨再次落下,阮羡羡梦中听见声响,微微皱眉往被子中瑟缩了一下。
外头突然嘈杂声起,像是有人快步朝阮羡羡的房子里走来。
须臾,只听得画屏在外头焦急喊:“小姐,大事不好了。”
阮羡羡撑着惺忪的眼往门口看去,画屏进来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烛灯,阮羡羡眯眼看她,画屏来到床边,身上尽是雨夜的寒气。
“小姐,二夫人不知怎的发现三小姐那儿有只狐狸,认定是这只狐狸让二小姐身上红肿不堪至今无法消退。现在老夫人和二夫人认定了是三小姐谋害二小姐,她们要将三小姐活活打死!”
阮羡羡心头一惊,连忙头脑清醒的坐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道:“现在情形如何了?”
“二夫人带了好多家丁去了秦姨娘的院子,将三小姐连拖带拽的丢在庭院中,秦姨娘因护着三小姐挨了几棒子,已经昏死过去了。”画屏往阮羡羡的肩上披上了那件鹤翎披风,主仆二人匆匆向外走去。
阮羡羡有些怒意:“他们竟然敢动用私刑?萧二老爷人在何处?”
“一直未露面,想必是交给二夫人处置了!”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自己讨来的姨娘自己不心疼,反而任由嫡妻作弄。阮羡羡咬牙问:“美蝉可有被严刑拷打?你是怎么知情的,谁通知你的。”
“三小姐似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二夫人和老夫人揪扯到了院子中,逼迫她认罪。”画屏又道:“是秦姨娘身边大丫鬟绣儿说的,她实在无法只能求到小姐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