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他盯着阮羡羡。
阮羡羡便将事情全部交待了一遍,阮少君全部听完,瞪着好看的眉眼:“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料子要做凤凰纹饰给皇后贺寿用的?”
阮羡羡嘿嘿一笑,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便撒娇似的缠上自家哥哥的胳膊:“上次你喝醉酒说的。”
“喝醉酒?”阮少君皱眉想了想,大概是那次他在上善酒肆搭上了织造司齐大人那条线的时候,因为太高兴便喝的多了,没想到居然将这件事讲给了妹妹听。他有些恼恨:“你!但你也不该,这么大动静。”
阮羡羡眨眼:“哥哥不必担心,接下来坊间该传什么样的话,我已经安排好了。哥哥只需要照常将缎子递给织造司,等待评选上皇商就是。”
阮少君仔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计划,也并不是不可以,甚至他妹妹走的这个偏门,可能比别的办法来效更快。刚才失火的时候围观百姓众多,这样的事不用一会便可以一传十十传百了。他又问:“弘盛和林叔没事吧?”
“没事,我早就吩咐过他们了。只是大火燃起来的瞬间,让他们稍微忍耐了会,其实里头套的都是湿衣,只不过……”阮羡羡欲言又止
阮少君这一颗心便又提起来了:“不过什么?”
“不过我没想到木姐姐会突然过来救火,她说她是来还披风的,结果碰到这一幕。哥哥,你什么时候把披风给她啦?”
阮少君面色便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自然是上次腊八灯会那天他碰见木及莺带着弟弟在挑花灯,所以干脆一起看灯会了,那次他本来是要找阮羡羡的,结果因为阮羡羡不在萧府里,才遇见了木及莺。当时看她穿的单薄,便将自己的披风借给了她,没想到她专程来还。
阮羡羡看他面色羞赧,恍然大悟,贼笑两下:“你喜欢人家啊大哥。”
“胡说什么,木姑娘是清白的姑娘家,不要乱说。”他瞥眼见到阮羡羡肩上披着的黑白底鹤纹祥云大氅,一眼就看出这是萧朝宗的,连忙伸手去解了:“傻妹妹,什么男人的披风都接,快脱了,穿哥哥的。”
哪儿知阮羡羡还没来得及把大氅拿下来,一只修长的手指便按在了她手背上,不许她动作。阮少君也跟着一抬眼,看见萧朝宗面色冷淡的望着他。
萧朝宗只垂首对阮羡羡道:“这里风大,穿着不用脱了。”
阮少君不满:“我妹妹还未出阁,穿着你的披风算怎么回事?”
萧朝宗却故作无辜问:“刚才木姑娘不也是来送还披风的?”
阮少君:……
萧朝宗再度险胜。
他们三人一同去看望了药铺里的林掌柜和弘盛,俩人一点事也没有,此刻林掌柜已经醒了,坐在药铺里喝着姜汤暖身子。阮羡羡眨眨眼,他俩会意,林掌柜便起身说:“小姐放心,铺子虽然没了,但值钱的东西都在城东的库房里头,一点没损坏。”
阮羡羡满意点头:“快到年关了,便不急着找工匠来休,等到年关过后再找人来重新修葺铺子吧。这几日你们也在家休息一下,清点胭脂便可以了。”
说完,阮羡羡又掏出几锭银子给弘盛,弘盛推脱不要,阮羡羡执意叫他拿着:“我可能要忙一阵,不能来看你跟林叔,所以这几日你要照顾好林叔,你们想吃什么就去买,钱不够了我再叫大哥过来送。”
萧朝宗便问:“你又要忙什么?”
阮羡羡却瞪他一眼,冷哼:“我偏不告诉你。”
萧朝宗气息一窒,却拿她无可奈何。
后来萧朝宗要送阮羡羡回去,阮少君本要跟来,阮羡羡回头剜他一眼:“大哥,你不去看看木姐姐怎么样了?刚刚她救火的时候,我瞧着好像擦伤了,但是她执意不看大夫就走了,你还是替我看看她去吧。”
阮少君没有说话,只看了看阮羡羡身边的萧朝宗,叫他把妹妹放心交给这个虎视眈眈的萧朝宗!?
阮羡羡推了阮少君一把,意味深长说:“哥哥赶紧去看木姐姐吧,萧会元正人君子,你担心什么?”
萧朝宗挑眉,没有说话,算是应承了这句非夸赞的话。
阮少君这才说:“好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阮羡羡点头,又跟他叮嘱了一句:“对女孩子别那么抠,木姐姐人那么好,你请她吃顿好的,再给她弟弟买两身好衣裳。而且快年关了,你再替他们姐弟置办一些年货送过去吧。”
阮少君回道:“知道,还操心起别人来了。”
阮羡羡心中叹气,哪里是操心别人,她分明是操心阮少君的终身大事!
回去的路上,阮羡羡坐着萧朝宗的马车,俩人都没有说话。只萧朝宗神色淡淡,嘴角微挑着,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阮羡羡不知他又在想什么,便靠在一边休息。
忽而萧朝宗冷不丁说:“我不算是。”
“不算是什么?”阮羡羡睁开眼,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却不再开口了,只靠着车璧休息起来。
等到回去萧府,阮羡羡进了门才想起来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刚刚夸他是正人君子,他居然说他不算是!这个萧朝宗真是……
看着马车早已绝尘而去的影子,阮羡羡莫名感觉自己刚才察觉到了萧朝宗心中的窃笑。
回到自个儿屋子里,阮羡羡叫来画屏:“画屏,前几日叫你送信给哥哥,你是从萧府里挑了一个小厮去送的,那个小厮你还记不记得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
画屏点头:“是前院跑腿的王三,怎么了小姐?”
“替我盯紧点他,过几天我有事要拿他帮忙。”
画屏点点头,应下了。
阮羡羡坐在妆匣前想,阮家参选皇商的缎子没有被毁,最气的应当是安如山了吧?他那么想让阮少君求到他头上去,可惜阮家就是用不上他。
不过这只是阮羡羡刚开始动手而已,后面她琢磨着再找机会给安如山狠狠当面打脸一次。